那場我未曾看過的比賽在我眼前重現,灰羽列夫的臉換成青城隊員的臉,體育館換成了賽場。
心中出現一股壓抑感,壓抑的我喘不上氣來。在這次速攻被扣下去後我就有一種預感,這局比賽,不會太順利。
這種不順利無關于輸赢的過程,而是場上的選手。
昨天打遊戲的時候,我切身體會到孤爪研磨頭腦的可怕,今天就算是在賽場旁觀,那種可怕依然體會得到。
現如今烏野戰術單一,怪人速攻無法拿下比分那麼就讓日向翔陽作為誘餌。
兩隊在黃金周時對彼此就有很深的了解,烏野這點戰術早已經被音駒摸透了。
孤爪研磨不知道和灰羽列夫說了什麼,但大抵可以猜得到。接下來的誘餌戰術失敗,烏養教練叫了暫停,重新布置戰術,接下來的戰術以田中龍之介和東峰旭的左翼進攻為中心。
誘餌戰術失敗,排球技術不精的日向翔陽可以說是在這個時候被放棄掉了。
我開始擔心日向翔陽,擔心他會不會……
目光觸及到他的臉龐,我愣住了。
日向翔陽……在笑。
這個笑容充滿攻擊性和侵略性,加劇了我心裡的擔憂。
我的擔憂一直持續到比賽再次開始。
“咚——”
頭腦一片空白,我的眼睛機械的記錄了日向翔陽與東峰旭撞在一起。
“怎麼辦?怎麼辦?”
“仁花醬,冷靜一些!月醬,你……”清水潔子話語止住,她看着我的模樣皺起眉,目光擔憂,“月醬?月醬?”
“……抱歉,怎麼了?”我終于回過神,臉上浮現出微笑,盡力掩飾心裡的焦躁。
“沒什麼,”清水潔子還是皺着眉的模樣,片刻後眉頭舒展開,她語氣放緩,“沒什麼。”
她握住我的手,雙手交握,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手這麼冰。
沒什麼嗎?
不,不是這樣。
他們故作無事的嬉笑和訓斥就像虛幻的泡影,一揮就散。
我終于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了。
擔心的不是日向翔陽會不會再次被陰影籠罩住,而是……
這隻開始覺醒的野獸,會不會撕碎現在的隊伍。
日向翔陽走到影山飛雄面前,面色沉靜,語氣堅定:“影山,那種咻地一下的快攻。”
“我不要再閉着眼睛了。”
“啊?”影山飛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他眼神不善的盯着日向翔陽。
按照往常早就吓的縮成一團的日向翔陽,卻依舊堅定他的想法,未被動搖絲毫。他試圖去說服影山飛雄:“照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隻靠我一個人的快攻是不行的。”
“就是因為你沒辦法睜眼打出快攻,所以才練得普通進攻吧?”影山飛眼睛一下眯起,語氣平淡卻不容拒絕:“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不過等比賽結束再聽你說。但你現在就非要睜眼打快攻的話,我是不會把球傳給一個明知道會有錯的人。”
低下頭,垂下來的頭發遮住我的神色。
差不多已經搞懂是怎麼回事了,現在出現問題看起來隻有日向翔陽還有影山飛雄。但實際上又不隻是他們,還有……排球部的其他人。
教練,主将,隊員,哪一方都出現了問題,合宿開始時的那種違和感在此時也得到了答案。
比賽再次正常進行,每個人都盡力去表現的無事發生、一切皆正常的模樣。
場上的氣氛奇怪到隊排球并不敏感的谷地仁花都有所察覺,眉頭不自知的蹙在一起,像是尋求證明一樣去看清水潔子:“日向和影山君感覺開始鬧别扭了,不是我的錯覺吧……?”
“嗯。”清水潔子凝重的點頭,她輕聲說道:“但不隻是日向和影山,自從日向和東峰撞在一起後,全員都出現了緊張感。”
這場比賽烏野毫不意外的輸了,隊員們就算是接受懲罰,也都是一副緊繃卻竭力表現得正常的模樣。
我在想一個問題,這場比賽已經看得壓抑的讓我喘不過來氣,那麼青城那一場呢?
【翔陽,你喜歡排球嗎?】
【喜歡啊!】
【那你想去春高嗎?】
【當然要去!】
一直以來,我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置身事外。打回來的這一球,徹底把我打醒。
不能再這樣了。
懲罰結束,澤村大地帶領全員集合聽候教練和老師的訓話以及總結。武田老師講了很多,但我全部都沒有聽進去。
影山飛雄跟随日向翔陽往外走,菅原孝支擔心兩個人發生沖突跟了上去,我也是如此。我擔心的不是兩個人起沖突,而是起沖突後日向翔陽講不過人家。
從小到大基本都是我幫他吵架,未嘗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