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推着餐車要往我這邊來,我微笑着拒絕了,擡起手朝沙發上的孤爪研磨示意道:“給兩位少爺倒杯茶,然後就下去吧。”我看了一眼黑尾鐵朗,“黑尾少爺天賦異禀,說再多都不會累的,就不必給他倒茶了。”
黑尾鐵朗舌尖舔舐一圈牙齒,心裡哂笑,原來在這等着他呢。
真記仇。
“殿下倒是比從前要活潑些。”赤葦京治喝了一口紅茶,放下茶杯後朝我看來。
眼睛裡沒什麼情緒,就像是随便說說。
我後背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原身是個什麼性格還不知道,露餡了會不會被放到火刑架上燒了!?我頓時露出一副頭痛的樣子,語氣虛弱下去,整個人可憐兮兮的。
“唉呀,這頭怎麼突然疼的厲害?”
趕人的技術不需要太高超,隻要讓人明白意思就好了。尤其對方都極為聰明,并且教養極好,不會讓人尴尬的。
個屁。
黑尾鐵朗一臉擔心地看着我,問道:“殿下,您沒事吧?我們還是留在這裡照看您吧,在下實在擔心您的身體。”
我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朋友妻不可欺。”
黑尾鐵朗露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說道:“畢竟我之前是您的未婚夫啊!”
我往下一滑,躺在床上枕着軟軟的羽絨枕,面無表情的看着黑尾鐵朗:“天熱脾氣爆,我不微笑你别鬧。”
黑尾鐵朗:“……?”
孤爪研磨吃完一塊兒餅幹,用手帕擦了擦指尖的碎屑,随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解膩。等他吃好喝好,這才不着急的擡起頭看向我,說了一句:“阿黑,别打擾殿下休息。”
我并不覺得你是怕打擾我休息,明明就是吃飽喝足了看夠戲了吧!我哼哼兩聲,沒說話。
黑尾鐵朗眼裡流露出笑意,站起身來整理整理衣襟和有些褶皺的衣服,他神情關懷地看着我又看向孤爪研磨一臉的無奈和包容:“好吧,我也是關心則亂。”
“那我們就先告退了,殿下。改日再來探望您。”
我微笑:“好的呢,随時歡迎。”
決定了,以後在王宮的門口張貼一張海報,字要寫得夠大,内容是黑尾鐵朗不得入内。
快走快走!
赤葦京治也站起來,朝我行禮道:“那麼在下也告退了,殿下。”
“慢走。”我繼續微笑。
他們走後我立刻叫來安娜,她見我一臉虛脫,立刻就要去找醫生。
我跟她說我沒事,随後又想要跟她聊一聊增進一下感情,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她很久了,但是剛才人有點多,問不出來。
“安娜,你是不是有一個姐姐叫艾爾莎?”
安娜一臉驚喜的看着我:“您恢複記憶了嗎!?殿下!?”
我該怎麼跟你解釋我看過冰雪奇緣呢?當下我也隻能微微一笑:“沒有。”
“那你姐姐會魔法嗎?你們喜歡堆雪人嗎?”
安娜:“……我覺得您需要再看看醫生,殿下。”
另外一名女仆送來了粥,喝完後安娜才和那位女仆離開。我仰躺在床上,胃裡暖洋洋的,砸吧嘴回味剛才那碗粥的滋味。
巴适。
沒有原身記憶這一點确實難頂,我希望這個大腦是個成熟的大腦,懂得主動播放記憶而不是我自己吭哧吭哧的去尋找。
我惆怅地歎息一聲,小被往上一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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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咕噜咕噜地走着,車内黑尾鐵朗和孤爪研磨相對而坐。
黑尾鐵朗摸了摸下巴,“你覺得王女是不是變了很多?”
孤爪研磨那雙貓瞳一直盯着窗外,過了很久才回道:“有什麼關系嗎。”
“王女若是像從前一樣,那我很快就會下去。”
“王女若是變了,我下去的幾率一半一半。”
“一半是她不想折騰,你繼續在未婚夫這個位置上。一半是她不想折騰,哪個未婚夫也不要,是這個意思嗎?”黑尾鐵朗挑眉。
“是,無論哪一個,我們都不會有什麼損失。”孤爪研磨說完向後一靠,窩在角落裡,貓眼一閉,“到了叫我。”
黑尾鐵朗嘟囔道:“這麼颠也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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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能聽見孤爪研磨的話,就會說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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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略過了晚飯,還挺可惜的。
安娜帶着人過來給我換衣服,是香芋紫的小裙子,就是這大方領口有點哈子卡西。我捂住領口,嬌羞的問道:“是不是不太好?”
安娜一揮手,另外幾位女仆将其他小裙子給我展示一下。我看着那比這個領口還低的裙子陷入沉思,“我覺得這件就挺好的。”
我用完早飯準備去花園裡喝茶享受一下米蟲一般的生活,剛坐到大傘下的藤椅上,那邊就有人跑過來和我報告,看着穿着打扮似乎是個侍衛。
“殿下,因您醒了,所以原本前往孤爪家退婚和前往白布家訂婚的人現已出發。”
我剛喝進口的紅茶就這樣噴了出去,我感到一陣窒息,捂着胸口癱倒在椅子上,“把人給我撤回來!快去!我不退婚!”
侍衛雖然詫異但還是領命,火速到宮門口攔截。
安娜看着我,一臉的猶猶豫豫。
“您是又覺得白布少爺不讓您心動了嗎?”
我一臉虛弱,這花心王女的形象深入人心,還有救嗎?我自暴自棄地說道:“這場意外之後我覺得孤爪少爺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我悟了,我覺得人要專一,你說是不是安娜。”
安娜:“……月島少爺。”
“誰?怎麼了?”我睜開眼睛,眼前是一位淺色碎發帶着金絲眼鏡的美少年,“還挺俊的。”
安娜看着一無所知的王女殿下和一臉冷淡的少年,閉上眼睛說道:“這是您的前任未婚夫。”
我沉默了,半天才問道:“第幾任?”
被叫做月島少爺的少年聞言勾起唇角,眼神頗為嘲諷的看着我,語氣卻異常有禮貌。
“您的第四任未婚夫,專一的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