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看不到什麼情緒波動,北信介的表現就像是在街邊遇到一個吵鬧的小孩,被聲音吸引看了一眼。
隻是在看發出聲音的是什麼而已。
他隻看一眼便将視線挪回場上,我倒是不用想擺個什麼表情了。
剛剛宮雙子的得分不僅僅代表着打壓了烏野的氣勢,還代表着——發球權。
宮侑拿到了發球權,這對烏野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解說已經開始問烏野能否撐住這一輪發球,我想的則是不管能不能都要撐住。
我學着研磨的動作把半張臉藏進運動服的領子,在椅子上窩着看比賽,場下的宮侑已經帶球走向後場預備發球,從臉上的表情來看,他狀态很好。是了,一個剛拿下離譜的一分的人,狀态能不好嗎?
在這種乘勝追擊、提高己方士氣的時刻,跳發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球從宮侑手裡打出去,強有力地沖向烏野的陣地,澤村大地反應迅速地撲了過去,這一球被極其危險地救了一下。彈飛的球飛回稻荷崎,在衆人的目光下落在了界限之内。
烏野拿下一分。
“啊!lucky!”灰羽列夫高興地揮了一下手臂。
腦袋有點暈沉的感覺,我想要點頭附和也隻能作罷。狀态不好導緻人有點蔫蔫的,話也少了,惹得黑尾鐵朗看了我好幾眼。
他可能是想說點什麼,但被眼觀六路的夜久衛輔拉住了,這難道就是自由人的實力嗎?
看到日向翔陽走到後場,從容不迫地打出一個普普通通的發球,我竟然會感到欣慰。從發球打到影山的腦袋到如今能夠穩定發球,真是成長不少了呢。
角名倫太郎和銀島結一起動了。
月島螢沒有被迷惑,他迅速來到銀島結前面,伸手進行攔網并漂亮地攔到球。宮侑又在空中直接傳球給宮治,月島螢快速前往另一側配合東峰旭。
也許,姓宮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呃,讓人捉摸不透?宮治同樣在空中直接将球傳回去。
我覺得狀态正好的月島螢應該是蠻無語的。
我看到球飛到尾白阿蘭手裡,我也看到日向翔陽出現在了無人防守的角落。
球飛得很高。
是那麼的引人矚目。
胸中湧動的情感陌生又熟悉,像是方才草莓味兒的水果糖,又甜又酸,酸得我想要掉眼淚。
這不是用“lucky”能概括的一球。
這裡有他的痛苦,他的煎熬,他的苦澀,他的失意,他不服輸。
還有他的眼淚。
“即使自由人不在,仍完美接起了強力扣球!副攻手日向翔陽!”
我悶悶道:“我要喊了。”
“月醬真有禮貌呢。”黑尾鐵朗贊歎道。
就算是日向翔陽都能聽出來你沒在誇我啊喂!我看了一眼黑尾鐵朗,鼻尖發出一聲輕哼,視線回到場上,“謝謝哦。”
我還是沒喊,因為他想要得到的認可不是我的。
手從兜裡伸出來,用手指捅了捅孤爪研磨,我問道:“還有草莓味兒的嗎?”
孤爪研磨沒說話,他從掏出那把糖,低頭從裡面找到草莓味的糖,他看了眼場上又垂下眼将糖紙剝開向我伸來。
我伸手拿起糖扔進嘴裡,“謝謝研磨!”
孤爪研磨還是沒說話,他将糖紙疊好放進另一側的兜裡。
場上因為這一球,風向改變了。
雙方教練都有些急迫,你來我往地交手中,球向着烏野的場外飛去,看起來是無可挽回的。令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日向翔陽沖到那裡将球接起,又大喊着影山的名字,像許久沒吃過飯的野獸般沖向網前。
孤爪研磨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