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速回到包廂,裡面已然一片混亂。
沈潋揪着孔東的衣領抵在桌前,面色猙獰危險。孔東向着門的那側臉明顯地紅腫凸起,面露害怕和茫然。
向希走後被玩弄的孔東心有不甘,把自己灌醉在酒精裡,周圍有人談起沈潋,又順勢談起向希,各個都是贊歎與欣賞,經久不衰。
“那姑娘好像從小被父母棄養,隻憑自己一路從郊區考上來。”
“雙一流的研究生,草根出身,現在是上市企業的策劃部小經理,不容易。”
“對啊,人也漂亮,落落大方,完美女神。”
“好像畫畫也好看,張士他們經常表揚。”
“多才多藝。”
剛剛被深深羞辱了一番的孔東自然聽不得,張口就罵道:“你們都被這女表子騙了。”
暗色的射燈掠過他扭曲的臉,還有手邊一堆散亂的酒瓶,煙頭。
見狀,大家都知道此人精神狀況有點不對了。
“孔少今天真是高興,一下喝了這麼多。何時回去,有司機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叫個代駕。”
孔東這時候腦子又轉起來了,聽出這是催他離開的意思,面上更加扭曲。
“你他媽趕我出去啊!”
“老子可是最大的股東,你他媽敢這樣說話!”
“你他媽真是找死!”
他把手下的酒水潑向剛剛說話的男子,男子完全沒想到,淋了個滿面。
有人把孔東攔住,截下酒瓶,有人把男子移開,幫他擦拭掉酒水。
場面已從現在開始變得混亂。
“孔少,醉了醉了,冷靜一下,沒人趕你走。”
“韓少快擦擦、擦擦。”
相當于被白眼的蛇咬了一口的韓長庚很是生氣,接過旁邊朋友的紙擦了一遍又一遍,酒臭,酒鬼更臭。
有人安慰他别和酒鬼計較,又講孔東的家世來頭,韓長庚絲毫沒有顧忌,嘲諷道:
“自己是家裡的廢物,當然見不得有人靠自己努力變得優秀。”
他和周圍人其實不熟,人是外地來的,隻是搭上合夥的船才認識的大家。
對所有人的信息都是交流裡推斷出來的,每個人提到孔東都是“誰誰的兒子”、“家裡幹嘛幹嘛”,多麼标準的富家公子啃米蟲,廢物子弟形象。
和向希截然相反。
孔東推開攔住自己的人。
“你才是廢物,一群沒眼光的廢物!”
沒人應和自己,就把所有人罵一遍。
“向希她就是個吃死/人飯的吸血鬼!死水溝裡的一條臭蟲!”
他歇斯底裡地吼着。
沒想到下一秒橫空出現一個拳頭打向他的臉。
“你說誰呢!”
沈潋揪起他衣領,面露猙獰。
孔東被吓了一跳,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酒精的麻醉被這一拳徹底打散,可又感覺一點沒清醒,甚至越來越瘋癫。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白臉啊!”
“什麼爛眼光,跟着臭女表子後面跑。”
“一根棒棒糖就騙走了,呸,沒出息!”
令人作嘔的酒精味兒撲面而來,越聽越生氣,沈潋的手從衣領轉到了禁锢他的脖子,力氣大的驚人,呼吸不暢的孔東咳得面色發紫。
可他還是在笑。
“哈哈……咳咳……哈哈……”
“那女表子說你沒人要,你就是條舔狗舔着她養。”
“她有什麼能耐,你這麼聽她的話!”
“克/死/父母的女表子,爬/床的……”
剩下的話說不出來了,沈潋的手勁一直加深,他已到了無法呼吸的程度,眼球凸起,青筋暴露。
“你怎麼敢這麼說她!”
沈潋裂嘴罵道。
“你知道向希是誰嗎!那他媽是我寶貝!”
“我沈潋這輩子見過最有能耐,最有本事的人!”
孔東怎麼說他他一點也不在乎,誰有空理會傻X,但他聽不得任何侮辱向希的,那就是在觸碰他的逆鱗。
有人說沈潋的張揚像不可一世的狼崽子,但狼崽子從沒在人前露過獠牙,如此令人膽戰。
冰冷的朋克外套籠着他寬闊厚實的肩骨,那特意被向希設計過的發型終于顯出了他應有的森然與駭人。
孔東掙紮在他的黑影下。
“向希說得沒有錯,我就是舔她,心甘情願,甘之如饴地舔她。”
“沒有了向希我就跟你一樣是一無是處的廢物,永遠當别人的附屬。”
藏匿在心底的愛,在此刻噴湧出來,迥然不同的情感交錯在一起,像猛虎嗅薔薇,威猛與柔情并存。
“不準你污辱她的努力!”
他一字字鄭重念道。
“老子仰慕她!喜歡她!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