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小子剛剛是故意激怒他們,好讓女人偷襲得手。
就是可惜他躲的位置離她太遠,感知不到對方修為。
無論是哪種可能,男人都不打算硬碰硬,隻默默呆在一旁觀看形勢。
狐火脫手的那一刻,氣玄宗的弟子才發覺大事不妙,炙熱的火團還沒點靠近,他們就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水分全部蒸發了,直接失去了大半作戰能力。
洪鹄也沒想将他們殺死,手一揮,火團又回到了掌心,她閃身至慕槐陰面前,操縱狐火驅散人群。
那幾名弟子當即停下了操縱法寶的手,神色間皆有了猶豫,慕槐陰見狀更是連忙後退至很遠的地方,來躲避這炙烤的高溫。
猜到他們可能畏火,卻沒想到會如此容易,洪鹄索性将狐火投在地上,地面瞬間燃起三米高的火牆。
她将四周靈氣納入體内,一邊使火牆向外蔓延,一邊阻斷靈火點燃旁側枯木,一點點沖破了包圍圈。
幾乎在火牆熄滅的一瞬間,她便向一衆弟子沖去。
許是被那火牆震懾住,又或是自覺得不償失,見她沖過來,八人中有五人都喪失了鬥志,離得遠的幾個直接逃散,離得近的見隊友全都跑了,滿臉絕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洪鹄看着離她最近的一個弟子,那人臉皺成一團,裂開的嘴唇上留有幹涸的血迹,要不是他太渴了,說什麼也會擠出幾滴眼淚。
她倒像是個大惡人了。
見她許久沒有動作,剩下的幾個也接連離開,預想中系統的懲罰卻沒有來臨。
就像是信号斷了一樣,總結這幾次的經曆,洪鹄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幻境與秘境裡都有什麼在幹擾着系統。
若此結論是真的,那系統并非沒有弱點,是不是她想擺脫系統也并非沒有可能?
一隻手掌落在肩膀,是慕槐陰,他拖着疲憊的身軀來找她:“莫追。”
洪鹄本就沒有繼續追下去的打算,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那些弟子又何嘗不是可憐人。
她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塊幹糧和一個水袋,來之前她在裡面放了三個水袋,本來就是準備一人一袋的,誰知走散了,但也幸好走散了,他們才能在瀕死之時仍擁有三個滿滿當當的水袋。
其實在鸾咽谷時她喝空了一袋,盡管河裡面的水不一定安全,她還是将其灌滿了,現在想來這決定是對的,無論怎樣也比渴死好。
洪鹄本想将事情問個清楚,無奈這兩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來到這裡後便經曆了幾波追殺,那些殺他們的人也無意同人溝通。
吃飽喝足後,三人開始在林中漫無目的的走了起來,渾然不覺跟在身後的人影。
地圖在這種地方其實起不了太大的用處,他們連最基本的方向都難以辨别,隻期盼能發現一兩株靈植,用以辨别大概的方位。
行至中途,洪鹄思量再三還是把地圖交還給了宋漱玉,後者拿慣了地圖,辨别起方位來得心應手。
“被追殺後我們失了方向,不過奔逃時我記得見到了淨儒藤。”
她兩指放大,一個形貌似腸子的藤蔓圖案顯現出來。
長得怪惡心的,洪鹄移開了眼神,決定等得出結論時再看。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是在中部偏西的區域,為了安全考慮,避開南面的不死樹,應該,向這個方向走。”
前行了不知多久,一個三尺寬的淺坑出現在一行人面前,一棵明顯不同于其他的歪脖大樹紮根于旁邊,虬結的根系暴露在坑中。
“地圖上有這個!”宋漱玉激動地對照地圖,“我們走沒有樹的那一側,從青蕪山進入地穴,龍草就在那裡。”
她話裡的欣喜之情滿溢出來,慕槐陰和洪鹄卻陷入了沉默。
此次出行,宋漱玉竟是那個最為樂觀的人,仿佛他們一定能找到龍草,一定能治好慕槐陰一樣。
可誰不知龍草千年長成,而天靈秘境已知的龍草隻有一棵?且不說萬靈宗已百年未派弟子參與天靈秘境,就算龍草還在,那地穴又是何等兇險的地方。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宋漱玉低着頭在地圖上一頓翻找,沒注意到兩人的沉默。
隻聽洪鹄輕輕歎了一口氣:
“咱們恐怕走錯方向了。”
“不可能——”
宋漱玉放下地圖,口中的話戛然而止,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隻見遠處有一片黑黝黝的眼睛正在盯着這邊。
她連忙卷起地圖,動作間脊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裡… …怎麼會有老鼠!”
話音未落,這群可憎的醜物便圍攻而來,雖然個頭不大,消滅起來卻也麻煩,稍有不慎變會爬到身上。
觑了一眼那閃着銳利冷光的長牙,回見來路也被鼠群堵死,洪鹄大喝一聲:“走!”
這麼多的老鼠,若是爬到人身上,隻消片刻便會隻餘森森白骨,僅僅是被咬傷都有傳染疫病的風險。
衆人被鼠群逼退,竟莫名其妙地被逼退進林子裡。
這片林子衆人記得,正是那歪脖樹的“另外一側”,也就是不死樹所在的林子。
更奇怪的是,他們踏入林中,那群老鼠就沒再跟來,可一旦靠近邊緣,便能看到數不清的老鼠在外邊打轉。
洪鹄對這林子知之甚少,隻記得宋漱玉說這片林子裡有棵不死樹,思及至此,她便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誰知宋漱玉也不清楚,不死樹是地圖上唯一記載不明的物種,她隻小時候聽過長老們談起,說它是極為兇惡的存在,若是遇上,需得遠遠避開。
遇不死樹還能全身而返的人不多,對應的記載自然也就少,即便是書裡翻來覆去也隻有寥寥幾句。
“花葉香聞數百裡,據傳,可令死者生,生者永壽,取根煮汁,可煉得一香,名精魄,乃不死藥配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