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
洪鹄倒是知道八卦鎖,祁賽的母親是一位木匠,經常會做些小玩具給他玩,其中就包括八卦鎖。
在封建禮教的影響下,祁母銀桂枝作為世家大族的媳婦做這種需要抛頭露面的體力工作本是容易落人口舌的,但她手藝精湛,做得木雕栩栩如生,甚至把生意做到了陛下面前,得到了賞賜,在那之後就沒人敢說閑話了。
過去,祁賽溫習課業的時候,洪鹄經常和工作的銀桂枝呆在一起,趴在門口聽着屋子裡敲打、割據、雕刻木頭的聲音,大多數時候淡淡木頭味道會讓她感覺平靜。
回想到這些,洪鹄不免有些動容,隻可惜她對這種益智類的木頭小玩具并不感興趣。
直到宋漱玉用石頭塊在地上畫出幾種不同形狀的積木塊,她也對這些東西是怎麼拼起來的毫無頭緒,隻是在一旁稍微用前世的立體圖畫法指導了幾下,起到的作用也不過是使它略微規範,看起來清晰一些。
宋漱玉又畫了一個拼好的圖案,用虛線标出表面上木頭銜接處。
“這是… …一個正方鎖。”
“姐姐,你認得?”
洪鹄終于恍然發現她記得這種鎖,但也隻是記得它拼好的樣子罷了。
“隻是見過差不多模樣的,不确定是不是同一種。”
她搖搖頭,卻發現宋漱玉的眼睛裡冒着光。
“你會拼?”
宋漱玉搖了搖頭:
“以前阿爹送給弟弟一個,他拆了後一直拼不上,最後一個木塊總是拼不進去,我在旁邊看得手癢,想上去試一試,弟弟不想給,就把鎖扔進柴火堆裡燒了,但我記住了這些木塊的樣子。”
洪鹄挑了挑眉,光是看就記住了它們的樣子?她沒說什麼,等宋漱玉繼續說下去。
“雖然慕大哥他們有意不讓我跟着,但我還是在他們觸動機關時跟了上去,我們進到另一個密室的時候,我看見那個法器扭轉了方向,同時有一個木塊移動了。”
宋漱玉圈出一個長方形,側切面為正方形,并且靠向一端有道細豁口的木塊。
“還記得通過試煉後你把我送進的那個空間嗎?”
“你那個時候居然有意識?”
“那時候我其實沒有完全暈過去,隻是渾身乏力睜不開眼,但還能聽見聲音,也能隐隐感覺到你,可能是和蛛毒有關吧。”
說到傷心處,宋漱玉的神色不太好看,但她也沒有在此過多地感傷:
“我醒來後發現拷魂棍沒了,就猜想你是幫我找它去了,雖然後來也沒找到你,但我根據那個法器的邏輯,找到了拷魂棍,你别擔心。”
不大會功夫,宋漱玉已經為安慰洪鹄說了很多次“别擔心”,以前的她雖然也是個愛為别人着想的小姑娘,但洪鹄能看出她那顆敏感的心已經越來越堅硬,冥冥中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說會這個法器,我們走的時候其中的木條發生了變化,所以,我猜測每次移動都可能會導緻木塊朝觸發機關的人的移動方向移動,這個過程就像是在拆解,或者是組裝八卦鎖。
根據那個法器,可以确定遇見慕大哥時,這兩個互相銜接木塊正要被取出,當時慕大哥和那個陌生男人急于離開,我便匆匆跟上,可還是晚了一步。”
宋漱玉又在地上畫了好幾個示意圖,在最後一副圖裡,一個同樣長方形,但側切面為長方形,凹痕在中心并明顯較大的木塊和原來被畫重點的那個木塊凹痕相交的木條被分離開來。
“我猜,是有人觸動了機關,緻使木條與八卦鎖徹底分離,與此同時,法器上象征着那個木條的空間也徹底變成了灰色,通過觀察慕大哥和那個娑婆仙居弟子的臉色和他們的行為,我傾向于認為他們是在組裝八卦鎖而非拆解。”
“我們之前誤打誤撞,所走的方向沒有邏輯,但有一次,你按着原路返回找到了我,說明當時我們所走的方向解不開八卦鎖。
而之所以隻有一個方向有暗門機關,是因為木條隻有一個方向,雖然在我們看來暗門的所在會變化,但我們其實仍在順着木條方向移動,因為法器會自轉,暗門隻是看起來在六個方向變化。
實際上每過一刻鐘,法器就會朝一個的方向轉動,共有橫豎兩個方向。
當有通向不同方向的暗門時,我們所在的位置,是這些木塊互相銜接的位置,當木塊的空間和其他木塊的銜接位置相連也會有暗門出現。”
“你回去找拷魂棍時,已經有人使這個木條移動了。”
宋漱玉又在那個較小的帶着凹痕的木條上畫了一圈。
“使你進入和蜘蛛試煉空間相比較為向上的一個空間,而你在回去時,這個木條同樣移動,我們就此錯開了。”
洪鹄聽完頭都快暈了,但同時有個疑問浮上心頭。
“照這麼說的話,難道快快解開八卦鎖就能出去?那慕槐陰他們又為何要組裝八卦鎖。”
宋漱玉搖了搖頭:
“姐姐應該也發現了,這裡的空間有試煉空間和銜接空間的區别,而試煉空間通常比普通的銜接空間要大,偏方正,你再看看這些木條有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
“唔… …”洪鹄皺起眉毛,感覺它們每個都不一樣,但要說特别的地方:“這幾塊木條中心的形狀比較奇怪,側面凹中間凸起。”
“沒錯,你試着在腦子裡拼一拼呢?”
“它們中心的部分是許多空間拼湊起來的。”
洪鹄眼睛一亮,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腦海中湧現出來:
“難道當這些空間被拼合在一起時,會組成一個試煉空間?那裡可能藏着——”
宋漱玉激動地點了點頭,臉頰因為激動變得通紅,她迫不及待地把她的猜測說出來。
“最極品的寶藏!”
“最珍貴的寶藏!”
兩道聲音重疊着響起,回蕩在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