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滄想象中的歐執名,氣運應當和輝煌的萬家奇差不多。
金光閃閃,猶如大善人,否則怎麼可能成為誰惹誰倒黴的玄學先鋒,事業平步青雲,被萬千粉絲追捧。
然而,見面不如聞名。
歐執名一身狠厲陰損的運勢,看得若滄皺眉。
于是,他皺着眉擺出公式化的笑,回應了歐執名的握手。
短短接觸,讓他十分需要給祖師爺上柱香冷靜一下,才能控制住消滅歐執名的沖動。
若滄一向溫柔,突然表情勉強,萬家奇也隻當是太陽曬的。
幸好他長得帥,什麼表情都能毫無違和的駕馭。
連蔣莎莎都詫異的誇,“之前聽萬導說你真人比照片更帥氣,原來是真的!”
她聲音清亮,透着獨特的腔調。
客套而已,若滄都懂,他說:“但是我長得再帥,還是比不過莎莎你的聲音更讓人印象深刻,聽過一次就忘不了了。”
商業互吹,職業搭台。
萬家奇笑道:“我給你們看看若滄早上跳的舞,那才是真正的印象深刻。”
編導發話說什麼都對。
兩個人當即表示感興趣。
歐執名率先進到沈家大宅,一片風平浪靜,
若滄正在奇怪,蔣莎莎就跟着走了進去。
她剛邁進一條腿,沈氏祖宅的氣息變化就和若滄之前感覺到的一模一樣。
充滿了躁動與排斥,溢滿了“這裡不歡迎你”的意味。
留在建築上的記憶,遠比留給人的記憶悠久。
若滄盯着蔣莎莎,輕快的步入庭院。
他曾遠遠看過蔣莎莎一面,事業上升期,氣運大多明中有暗。
現在仔細端詳,她這氣運不是明中暗,而是暗助明。
他不得不叫住萬家奇,低聲說道:“問題出在蔣莎莎身上。”
“什麼?”萬家奇眼裡寫滿了茫然。
“不是這座院落鬧鬼,而是這座院落不歡迎蔣莎莎,所以想把她趕出去。”
如果是在節目籌備期發生這種事,萬家奇當然願意換個人選。
可是蔣莎莎來都來了,并未因為上次的意外推辭,他這個做編導的,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叫人退出。
于是,他把寶壓在了若滄身上。
“大師,那你有辦法解決嗎?”
若滄沉默片刻,回道:“先看看。”
他修行的道法,講究順應自然。
沈氏宗族盤亘于此,他們這些外來的人,當然不能随随便便得罪主人。
更何況,沈家積德行善、濟世救人,說是守護一方的神靈也不為過。
本該寬宏大量的浩然之氣,不會無緣無故的怪罪小小的外來者。
除非,蔣莎莎有大罪或者帶了有罪的東西。
娛樂圈明星,多多少少迷信一些江湖傳言。
前輩拜了大佛,拿了好資源,那麼後輩也會去拜,求一個相同的境遇。
祈福占蔔改運飾物數不勝數,也有些膽大的敢養小鬼、供佛牌。
蔣莎莎的氣運,有點兒像供奉了不好的東西。
但是也太微弱的一些,根本翻不出什麼風浪。
沈家這麼小氣?
若滄陷入困惑,歐執名忽然出聲,“萬老師?”
兩個大牌都在等萬家奇。
萬家奇連忙快步走上去,“沒事沒事,我這就給你們調錄像。”
即使隻是錄下來的初版,若滄的舞蹈在一方小小的顯示器上已經足夠震撼。
而且,那支毛筆存在感無限之高,已經不是單純的舞蹈。
更像是優美流暢的武術。
歐執名凝視着,表情冷漠無比,視線卻舍不得挪開。
蔣莎莎直接很多,捂着嘴詫異叫道:“太厲害了吧!感覺若滄一個人就能撐起這期節目了。”
旁邊的攝影助理趕緊誇道:“莎莎,你唱的歌才是獨一無二的,這才是我們這期節目的重頭戲!”
這話說得蔣莎莎無比高興。
歐執名沉思片刻,問:“你打算唱哪首歌?”
“《春天的降臨》啊。”
有歐導搭腔,蔣莎莎自然要賣弄兩下,開口就唱了起來。
當她唱出第一個詞,整個安靜的庭院,忽然起了疾風。
枯葉雜草唰唰唰從地闆刮過的聲音,在若滄耳裡無比喧嚣,幾乎蓋過了莎莎的歌聲。
若滄能夠聽到整個村落的咆哮,在白晝風聲裡,聚成了憤怒的嘯音。
随着蔣莎莎的清唱,逐漸變得明晰,風都吹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迎面來風,蔣莎莎不得不中斷,伸手捋好被風吹亂的長發。
小助理渾然不覺,竟然出聲誇道:“莎莎姐,風都在給你鼓掌呢!”
蔣莎莎欣然接受,收起臉上的尴尬,看向歐執名的眼神寫滿了期待。
“嗯。”歐執名勉為其難捧場,“是挺好聽。”
若滄覺得,這些人什麼都看不見真的很幸福。
這哪裡是風鼓掌,這簡直是沈家先祖帶起的掌風,恨不得把人摁死的那種!
這還隻是白天。
換成晚上,他自然可以想象出萬導所說的鬧鬼現場。
他沒找到莎莎的問題,但是他找到了沈家大宅抵觸的原因。
情況有些嚴重。
等到其他人捧着蔣莎莎去準備的時候,若滄找到萬家奇。
他說:“萬導,我們去外面看看後面拍的場景。”
接頭暗号似的,萬家奇當然懂。
他們剛出院子,若滄就開門見山。
“不能讓她唱歌。”他看了看整個戰備狀态的沈氏祖宅,“至少,不能在沈家宅院裡唱。”
“為什麼?”萬家奇疑問裡透着心痛,“那可是我們節目的重頭戲!”
夜空之下,萬籁俱寂,美麗女性的歌聲與曆史的回憶交相輝映。
誰不愛看,誰不愛聽?!
然而,再重要也不行。
若滄說得真誠直白,“因為沈家人不愛聽。”
鬧鬼的心理陰影,最終戰勝了萬家奇的藝術家修養。
當天,節目組根據萬家奇的要求,蔣莎莎的《春天的降臨》,場地改在了沈家大宅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