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海森坐在窗邊吹風，包裹着他的寬松睡衣在晚風中輕微擺動。

卡維頂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擡眸就将艾爾海森的側臉嵌入眼簾。

發絲搖晃，露出光潔的額頭，艾爾海森的眉眼柔和了不少，沒有平日裡生人莫近的清冷。

不過卡維并沒有關于艾爾海森與人疏離的具體印象。

他記憶中的艾爾海森一直都挺好說話的，當然也很會氣人，其中最會氣他。

卡維不顧發絲還時不時往下滴水就一屁股坐到床上，“喂，艾爾海森。”

艾爾海森面無表情眼神卻犀利，他的視線像一束光照到卡維臉上，緩緩地緩緩地往下移，最後焊在浴袍敞開的領子處。

“提醒你一下，我不蓋濕被子睡覺。”艾爾海森低聲道。

卡維瞪了艾爾海森一眼，但還是乖乖用毛巾把頭發裹好。

金發盤起，脖子在燈光映襯下更加修長白皙，還有幾顆水珠墜在上面，慢悠悠往下淌，有些溜到衣服上，有些滑進鎖骨裡。

艾爾海森意識到自己眸子泛起柔光迅速将目光強行偏移至地闆。

“問你個事情。”卡維大字一躺身子沉入柔軟被褥，拖鞋一甩，雙腿亂晃了兩下。

艾爾海森走到床邊抓着卡維的手腕把人拉了起來。

卡維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艾爾海森就跨到背後半跪在床上幫他擦頭發。

卡維愣了半天才反應過。

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得他沒忍住嘶了出聲。

他沒做夢！

艾爾海森轉性了，居然主動幫他擦頭發。

他平時讓艾爾海森幫忙梳頭發、别個發卡、擦個頭發，可都是都闆着臉的。

今晚這麼主動，該不會有什麼糟糕的事情發生吧？！

卡維看不見但腦内浮現出艾爾海森一臉無語勉為其難幫忙擦頭發的模樣。

然而艾爾海森是心甘情願的，他在卡維看不見的視角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眼眸半垂，眼波流轉，溢出的柔情汩汩向外流淌。

那雙平日裡沒有半點人情味的眼睛，如今像是飄着花瓣蕩起圈圈漣漪的春水，仿佛拈來了整個春日的溫柔。

“會濕，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艾爾海森盡量讓嗓音聽起來沒有情緒波動且冷淡。

卡維顧着享受艾爾海森的擦頭發服務沒有接話，畢竟艾爾海森帶按摩的擦頭發很舒服，他已經閉上眼了沉浸其中了。

艾爾海森不自覺把頭埋低了一點兒，沐浴露和洗發水都是霓裳花味的，不濃很清淡。

“問你個事情。”卡維重複道。

艾爾海森手上的動作更柔緩，但聲音仍舊沒有起伏跟死水似的，“發問前思考清楚，無意義的問題我不予回答。”

“那我也先提醒你，我要問的不僅沒意義，還很浪費時間，如果你不回答我就一直問。”卡維瞥了眼艾爾海森跪着的腿，象征性錘了一下。

艾爾海森右邊的腿往前挪了點兒，“謝謝，這邊也來一下。”

“你當我給你按摩呢？！”差點就被艾爾海森轉移走注意力了，卡維頓了頓找回思路，“你還記得上學的事兒嗎？”

“你似乎對一些過去的事物十分留戀。”艾爾海森借着擦頭發的名義隔着毛巾給卡維按摩，一隻手爬到太陽穴的位置不輕不重打着圈圈，另一隻手揉着卡維的耳朵側後方。

當然留念過去。

學生時代留念的是一家三口的溫馨。

現在懷念的是學生時代的意氣風發。

還有那個會看到他就會笑着禮貌喊學長的小學弟。

大概是吧？！

“學長，教令院安排我們合作課題。”

“我就知道你會是個出色的學者，既然我們跨年級跨門派做課題，那就多多指教啦。”

“學長，我們需要盡快去收集數據完善資料。”

“等等，等等！學弟，我設計圖還在趕呢，明天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