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龐關兩手拎着好幾個大食盒,胳膊肘還挎着個公文包,露出滿口大白牙:“我有個重要方案急着找杜總商量。你們兩個也在啊。”
杜深在客廳喊了一聲:“龐關來了?”
“哎,深哥是我。我來剛好遇到外賣員。”龐關熟門熟路地換了拖鞋,拎着飯菜一溜煙進了廚房。
“你去幫他裝下盤子吧,我怕他那粗手粗腳地撒的滿地都是。”簡姿蓮故意找了個借口把秦媛媛支開。
眼看着兩人都進了廚房,她三步并作兩步地快速奔回客廳,壓低聲音跟杜深說:“你快找個理由把龐關支走!别讓他留下吃飯瞎攪合!”
杜深也小聲回答:“龐關即是我學弟,又是我員工。飯菜都要上桌了,我把他支走顯得我也太摳了吧,多下頭啊。”
簡姿蓮急道:“那你給他裝兩盒菜,讓他回去吃也行啊。”
杜深:“龐關跟我向來不須外,我随便編個理由,你不定能從他嘴裡聽出什麼奇葩回答呢。到時候場面更難看。”
簡姿蓮眉頭擰成個疙瘩,一時拿不定主意。
杜深觀其面色,又輕輕加重砝碼:“他吃東西狼吞虎咽還吧唧嘴,正好可以襯托我一下。”
簡姿蓮立馬想起昨天龐關那個熊抱,愣是把杜深一米八多的大個子襯托的好像一米七,秦媛媛當時還露出了個欣賞的表情。今天要是能借機扳回一局,挽回點形象也不錯。
幾句話的功夫,龐關和秦媛媛已經換好盤子,進進出出地往餐桌上端菜。事已至此,隻能先吃飯了。
龐關跟秦媛媛都等着杜深這個限時殘疾人拄着拐自己挪了過去才跟着坐下。
簡姿蓮快步擠到兩人之間,把企圖坐在秦媛媛旁邊的龐關擠開,坐到了秦媛媛旁邊。龐關隻得繞到對面。
秦媛媛給杜深盛了一碗排骨湯:“你喝點湯吧,骨頭長得快。”
“謝謝。”杜深雙手接過湯碗。
龐關立馬把腦袋湊了過去,吸着鼻子贊道:“好香啊,這是你自己炖的嗎?”
秦媛媛:“是,不過我平時不怎麼炖湯,味道差了點,就當食療吧。”
龐關躍躍欲試:“我能也喝一碗嗎?聞着太香了!”
簡姿蓮冷冷道:“你腿也瘸了嗎?”
“沒事,我炖的多,夠喝的。小簡你要嘗嘗嗎?” 秦媛媛笑着打圓場,給龐關也盛了一碗。
龐關喜滋滋地嘗了一口:“好喝!原汁原味把食材本身的鮮美全炖出來了。你手藝真好,堪比米其林三星大廚。”說完也不嫌熱,十分捧場的大口大口地喝了個幹淨。
秦媛媛:“誇張了啊,我要真有那手藝早開餐廳了。”
簡姿蓮怒其不争地盯着斜對面低頭小口小口喝湯的杜深,心說你還斯文個屁啊,死嘴快開口跟着誇兩句啊。
杜深好像把信号撅折了,慢條斯理喝了小半碗就放下了。
龐關還在滔滔不絕:“你要開餐廳,我絕對天天捧場。”
簡姿蓮開始找茬:“你平時也這麼油嘴滑舌嗎?這嘴從進門就叭叭的沒閑過。”
龐關:“說來你們可能不信,其實我平時話很少的。隻是今天被秦媛媛的湯打動了,情不自禁。”
“快塞飯吧,不是說急着讨論工作麼,還有時間閑聊。” 簡姿蓮冷哼一聲,食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
龐關本能地咽了口唾沫,瞬間就嗆到氣管,他趕忙偏開身體,沖沒人的方向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
簡姿蓮滿意地勾了勾嘴角:“該,叫你廢話多,這下嗆住了吧。”
杜深給龐關倒了杯水:“沒事吧,喝點水。”
龐關咳得臉都紅了,狼狽地沖後擺擺手:“沒——事,咳咳咳,你咳咳,你們先咳咳咳——吃。”
簡姿蓮又敲了一下桌面,龐關終于緩過勁來,轉回身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
杜深戴上一次性手套,剝了小龍蝦遞給簡姿蓮:“吃吧,你也别鬥嘴了。”
簡姿蓮喜歡吃海鮮,但她不耐煩剝任何蝦殼,在天上都是圓盒師兄剝好了伺候她吃,下了凡也有許苑幫她剝。
今天看見帶着殼的小龍蝦才想起來,剝蝦的人都不在身邊正有點可惜,沒想到杜深就給她剝好。
小貓在好吃的面前從來不會多想,簡姿蓮也不鬥氣了,微微眯起眼睛吃蝦。
眼角餘光瞥見龐關也戴上手套剝小龍蝦,剝好後同樣沒有自己吃,而是伸手往秦媛媛碗裡放。
簡姿蓮腦中警鈴大震,登時伸出長筷在半空中快準狠得夾住了龍蝦仁。
而與此同時,杜深也把剛剝好的一隻蝦仁又放在了簡姿蓮的盤子裡。
三個人的動作形成一個等邊三角,秦媛媛孤零零地坐在旁邊好像個局外人。
龐關一怔:“深哥不是給你剝了麼?”
“我想吃你剝的。”簡姿蓮眼含威脅地冷冷道,那表情活像在說你要不給我剝,我就弄死你。
杜深遞蝦的手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