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關麥色的臉龐突然微妙起來,整個人活像一隻大狗熊在椅子上扭捏了兩下:“哦哦,好,我給你們倆人都剝。”
“媛媛不用你,杜深剛才就想給媛媛剝,不好意思直接給,才先給我剝了倆鋪墊一下,”簡姿蓮生硬地解釋了一句,轉頭又跟杜深說,“别不好意思了,快給媛媛剝。”
“不用,我自己剝,我不習慣别人剝的。你們給小簡剝就行。” 秦媛媛原本沒想吃蝦,怕弄髒了手不好看,結果弄了這麼一出不得不也開始剝了起來。
龐關:“哎,哪有讓女士剝蝦的,還是我……咳咳咳……”
簡姿蓮:“算了吧,你誰也别給剝了,也别說話了,低頭閉嘴吃飯吧。”
龐關狂咳一陣終于了老實了,低頭開始唏哩呼噜地幹飯,心說今天真是邪了門了,怎麼總嗆住。
餐桌上彌漫着一陣尴尬的沉默。
簡姿蓮失望地發現龐關雖然吃得風卷殘雲,但既不吧唧嘴,也不扒拉菜,并不惹人讨厭,看他吃飯那樣反而覺得挺香。
秦媛媛主動找了個話題,問杜深:“我發現你家裝修挺高檔的。”
杜深夾菜的手一頓,硬着頭皮繼續遵守簡姿蓮定的第三條原則——對方誇贊什麼,你一定要加倍誇回去。
他那清朗醇厚如大提琴的嗓音緩緩道:“确實非常高檔,彰顯個人品味。”
龐關嘴巴張成0型,好像不認識他一般看着向來謙虛低調的杜深,他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
杜深微微垂下眼睫,遮住内心複雜激蕩的情緒,死死控制住看一看周圍人表情的欲望,心中不住安慰自己:挺住,我可以的,要保持信念感!
秦媛媛:“.…..”這話怎麼接?正常人會這樣聊天嗎?她好像知道這麼優秀的人為啥還需要相親了,他不該長嘴啊!
簡姿蓮尴尬地“呵呵”兩聲,努力找補道:“還挺會開玩笑呢。”
秦媛媛也跟着尬笑兩聲,逃避般地舉起杯子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大口水。
杜深則木然地盯着自己的盤子,仿佛對上面的花紋突然産生了強烈的興趣,看得都要入神了。
隻有龐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完全搞不懂狀況,心說我深哥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昨天不知摔傷了腿,連腦子也磕到了?
簡姿蓮眼看着又要冷場,心急地在桌底下狠狠踢了杜深一腳,心說你是沒吃過飯嗎?還不趕緊找點話題。
結果斜對面的龐關“嗷”地叫了一嗓子,瞬間彎下腰捂着小腿的迎面骨:“踢我幹什麼啊?”
簡姿蓮本能地反駁:“我沒踢你!”我踢的杜深,誰知道你坐沒坐相,破腿伸那麼遠。
秦媛媛慌忙道:“.…..我也沒踢。”
杜深終于擡起頭:“你剛才是想踢我?怎麼了?”
簡姿蓮心累地看着扶不起的隊友:“沒什麼,膝跳反射。”
這下再也沒人找話題了,四個人好像認真幹飯地小學生悶頭猛吃。
飯後,秦媛媛說下午要趕去上班,就匆匆忙忙走了。
簡姿蓮怒目瞪着龐關這個攪屎棍:“你那個破方案要讨論多久?”
龐關避開簡姿蓮的視線小聲說:“大概挺久的吧,你有事要跟我說?”
“跟你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長話短說,我跟杜深還要忙别的事呢!”
杜深:“那你再看會電視吧,廚房小櫃子裡還有零食,别吃涼的。”
簡姿蓮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她知道了。龐關則跟着杜深進了書房。
一進屋,龐關就神神秘秘又按捺不住興奮地悄聲說:“哥,簡姿蓮喜歡我!”
杜深蹙起眉,斥道:“瞎說什麼。”
龐關興奮道:“真的!她剛才目不轉睛地盯着我,說想吃我剝的蝦!那眼神都快哭了!”
杜深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說:“那是因為她想撮合我和秦媛媛。”
“啊?你和秦媛媛在相親啊?”龐關大驚,“你相親怎麼還叫我過來啊,這不是搗亂麼!”
“你别管,我對秦媛媛沒感覺,會找機會跟她說清楚的。我看你好像挺喜歡她的,喜歡就追吧。”
“沒有沒有!”龐關連連擺手,“說來也挺邪門,簡姿蓮比她漂亮那麼多,但我那天早上就跟中了邪似得,眼裡看不見别人。可後來送你去醫院就忽然沒這個感覺了。”
“随你,秦媛媛人不錯,你要真喜歡就試着接觸接觸,要沒感覺就負責把秦媛媛轉化成客戶。”
龐關用看黑心資本家的眼神看着杜深:“哥你上輩子是把摟錢的耙子吧?”
杜深斜睨了他一眼:“讓你準備的方案準備好了嗎?”
龐關立馬縮縮脖子:“有點不好辦,早上開會讨論過。大家說的基本都是各個平台發些會員視頻啥的,但黑子要說你是托,你總不能曝光會員信息證明不是演員。”
杜深:“用點心,你再呆十分鐘就回公司吧。”
龐關摩挲了兩下下巴,突然沒頭沒腦地又來了一句:“我還是覺得簡姿蓮好像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