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大喊道:“不是,她不是,我已經說過了她不是媽媽。”
所以,你們應該舍棄她,而我會為了她,背叛自己,永遠地監禁她,不讓她出現,不讓她繼續迷惑蟲族。
塞爾托裡烏斯順手将桌上的百合花擲過去,原本應該柔軟脆弱的花卻如雷電一般凜冽,擦過尤安的耳朵,帶着幾縷血直直插進了牆上。
他沒有什麼感情地捧讀:“她不是媽媽。”然後有些好笑:“她要是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哭暈過去。”
阿拉裡克意有所指地感慨道:“那個蟲族,我是說那個逃出去的守衛軍長。”他沒有看向尤安,而是看着光腦,說道:“倒是比你忠誠。”
塞爾托裡烏斯輕嗤一聲,稍一用力,眼前這個信誓旦旦的高等蟲族就被肩上力過千鈞的精神力壓垮,雙膝跪着,竭力抵抗卻無可奈何。
他輕輕一揮手,尤安的左眼就爆炸了,在空中漾出一道血花。
“藏好你的貪婪。”他說完就徑直離開了,也不去管尤安的反應。
是的,塞爾托裡烏斯不會殺了這個蠢笨愚昧的兄弟,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有些理解這種做法。
獨占她,會是什麼滋味呢?
做宇宙間唯一一個可以親吻她的蟲族,讓那些見不得人的情欲沿着她的小腿,隐沒在她的腰腹。隻要輕輕一按,她就會蜷成一團,睜着快要哭出來的眼睛,還要安慰他,把自己送進罪魁禍首的懷裡。
但是他不會這麼愚蠢,那個新的蟲族根本就不懂她,以為自己被另眼相待,可實際上,不過是因為那光芒太亮,偷得一點餘晖的小醜。
莉莉亞是被寵壞的小蟲母,她要的是全蟲族的愛,是蟲族的愛喚醒了她,也是他們教會她正視自己的欲望。
媽媽,因為你是蟲族唯一的王,所以,想要得到任何事物都是允許,你欲望的方向,将是我們的刀鋒所向。
而且,塞爾托裡烏斯敢斷定,如果莉莉亞得不到想要的令人窒息的愛,她一定會仰着嬌憨的小臉,可憐巴巴地問:“我惹大家生氣了嗎?”
她的欲望深不見底,不自量力的廢物又怎麼可能喂飽呢?
可也許,他塞爾托裡烏斯可以試試,比如說,先學着送她一束百合。
他撚了撚手指,隻要一想起她,好像就能聞見她身上揮之不去的香味。
可惡,明明隻是片刻不見,他竟然有點想她了。
塞爾托裡烏斯又無所謂地笑笑:那也要拿出點像樣的戰績,才能換到她的笑吧。
勇士才配得到媽媽的親吻與愛。
*
主星,蟲母寝宮。
莉莉亞站在鏡子面前,她已經換上了寬大綿軟的吊帶裙,深吸一口氣,去看鏡子中的自己。
沒有,什麼都沒有。
如白瓷般的脊背上沒有一絲痕迹,哪怕一點都沒有。她用力地聳肩,像蝴蝶振翅一樣,那單薄脆弱的肩胛深深聚攏又松開,她找不到那縫隙。
就在剛剛,卡尼菲克斯一闆一眼地問她:“陛下,婚飛儀式之前,維塔利斯會檢查您的翅翼,以保證您的安全。”
莉莉亞當時都愣住了,翅翼,是說像尤安或是精神領域中那些孩子一樣巨大的翅膀嗎?
蟲族的翅翼有着無比豐富的色彩,在光的照射下奪目異常,這些看上去輕而薄,像紗一般的翅翼足夠大,足夠有力,說是翅膀也不為過。
可問題是,莉莉亞沒有啊。
卡尼告訴她,每個蟲族最引以為傲的武器就是蟲母陛下賜予的翅翼,他們甚至會比賽,看誰擁有最好的翅翼,誰擁有媽媽最多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