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看着沉默的白雅芝,歎了口氣,麻木道:“大部分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終其一生拼盡全力,不就是為了成為‘耗材’麼?”
“......可這樣說的話,好生悲哀。”白雅芝把手機撂在桌子上,身體向後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人活着,總是要有點所求所好的,不然,就隻是麻木的活着而已,昨天、今天和明天之間的區别也不大,再甚者,活着和死去的界限也逐漸模糊。
忍到适應,熬到麻木,打碎重組的過程中,學校就像一個個類人加工廠,流水線似的把“優質品”“合格品”“殘次品”“報廢品”明碼标價的生産出來。
老師們現在一日日重複的工作,就是抹平一個個學生的所求所好,把他們盡量裁剪成“标準”的樣子,以求符合當今的教育環境和選拔機制,因為大部分普通家庭的教育選擇其實相當狹隘,既沒有“陽關道”,也沒有“獨木橋”。
按部就班的随波逐流甚至已經是一個家庭負責的選擇了,好歹沒放任小孩去偷雞摸狗違法犯罪不是。
大部分家長和老師隻能掩人耳目的明裡暗裡的拼命的強調名次和分數,因為那是絕大多數普通孩子為數不多的還能留有點微弱渺茫的希望去追逐的路。
可當所有的同齡人都擠在同一條路上,去追逐那一點點微渺的未來,那就是煉獄了。
而稍微輕松一點點的路,是要明确篩選家長的能力資源人脈眼界的,畢竟每一個“留子”背後,都是實打實流淌出去的真金白銀,甚至如今的“海歸”們也在精疲力盡的和普通大學的年輕人們争取工作崗位,大家為了生存已經拼盡全力的情況之下,是沒有富足的能量去不計成本地托舉下一代的。
麻木的活着的時候,沒有人想要下一代的。
人活一世,無論年齡大小閱曆深淺,本能的就是會為了真正愛的人或者事付出,隻有出于本心的熾誠熱愛,才可能做到終身學習,才可能包容彼此的缺陷,不然就隻是漂亮的口号,浪漫的謊言。
“有一隻藏劍張開嘴巴,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麻煩你快點接叽叽的電話,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歡快的鈴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白雅芝垂眸看向桌子上的手機,是張子涵的家長。
王舒笑笑:“不想接?”
白雅芝搖頭:“不想。”
“學生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