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拉上被子,賭氣的蓋住自己的臉,不說話也不理人,這是他從小向沈鹜表達生氣的方式。
沈鹜無奈的歎了口氣,坐到他床邊,摸了摸他露在被子外面的頭頂,低聲說:“痛不痛?”
季舒扁了扁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悶聲說:“痛死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問我幹嘛。”
沈鹜不知道他在鬧什麼别扭,自從昨天收到消息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一路擔驚受怕,季舒從小到大隻要手破了點皮都會賴在他懷裡哼唧,這次他不在身邊,會有多害怕,幾乎是一刻不曾合眼,剛回帝都又被女王調遣令叫走,哪怕是鐵打的身體,此刻也顯得有些疲憊。
但他在見到季舒的時候,那些疲倦感仿佛都消失了,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弟弟心疼壞了,态度良好的認錯:“對不起小舒,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你為什麼沒給我發消息,通訊器聯絡你也不回,哥哥是不是不在乎我了?”季舒見他認錯态度良好終于從被子裡鑽出來,但語氣是驕縱的埋怨。
這确實是季舒冤枉他了,在第九區進行清掃任務時,他把通訊器交給了副官保管,當副官向他彙報這個消息時已經是深夜,任務剛結束。
他一顆心都吊起來了,哪裡還想得起要把通訊器拿回來,駕駛着戰艦就往回趕。
“我的通訊器交給副官了,沒收到你的消息。”沈鹜向他保證:“不會有下次,不過小舒給我發了什麼?”
聽到這個解釋季舒心中的郁結才散開,随即又開始心虛,為那些不屬實的指控:“沒什麼呀,你不準看。”
沈鹜了然,伸手捏了捏季舒微微鼓起的臉蛋:“你剛剛為什麼亂發脾氣,護士哪裡又得罪你了?”
“我才沒有亂發脾氣。”
季舒到底還是沒有把護士的龌蹉心思說出來,不然哥哥又要說他小題大作,他想起那個護士胸前的名牌,貌似是個實習護士,眼珠一轉,有了個好主意。
既能不破壞他在哥哥心中的形象,也能讓對方在也接觸不到哥哥。
“好吧,我知道錯了,剛剛那個護士好像還在實習期,哥哥你幫我跟院長說一聲,給他轉正調到總院去吧,好不好?”季舒坐起來拉着沈鹜的手撒嬌。
“好。”
季舒瞬間高興起來,語調又開始變得有些黏糊:“哥哥,我都好想你,你這次出去了快十天了,你有沒有想我?”
沈鹜點點頭:“哥哥也很想你。”
季舒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并不覺得這樣有哪裡不對,他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和沈鹜相處:“我的頭好暈,父親隻會訓斥我,媽媽從卡藍星過來照顧我一晚上,她看起來很累。”
沈鹜知道季夫人一向病弱,而季父向來比較嚴厲,對待季舒總是有些過分嚴格:“季叔叔隻是不想你犯錯。”
“可是我受傷了,他竟然還訓斥我,讓我去向那些讨厭的人道歉,我這樣都是他們害的。”季舒将媽媽說的話安在嚴厲的父親身上,認為媽媽之所以會要求她去道歉都是因為季父。
“我都跟他說了那個機甲有問題,他不但不相信我,還當着媽媽的面說我的壞話,我讨厭死他了。”
沈鹜知道季舒很在意季夫人,而季夫人被季父保護的很好,就像是生活在溫床裡不經風雨的嬌花,她一向以為季舒是個聽話乖巧的好孩子。
她這樣很好,季舒也應該像那樣,永遠生活在沒有險惡的溫床中,他是他的弟弟,也是他的責任,他理所當然要滿足季舒的一切合理要求。
“那你想讓哥哥怎麼做?”沈鹜目光落到季舒鬓角的碎發上,柔順又乖巧。
“哥哥,我讨厭那個老師和同學,不想再看到他們。”季舒晃了晃手臂,絲毫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沈鹜眉心微微一動:“你說那台機甲有問題嗎?”
季舒其實也并沒有那麼确信,畢竟他真的非常不擅長也不喜歡那些冷冰冰的機甲,不僅有些懷疑操縱杆失靈是不是他極度恐慌下的記憶嫁接。
但他現在當然不會承認,因為他要那些該死的Alpha滾回自己該呆的地方,一群每有見識喜歡喊叫的臭蟲,隻要想起要跟他們呆在一個空間上課,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是的,哥哥。那台機甲你都帶我駕駛過好多次了,我不可能失誤的。”季舒無比确定的回答,随即握住沈鹜的手,憤憤的提出要求:”哥哥,你讓他們滾蛋好不好,隻要一想到要和他們在一起上課我就覺得惡心,我現在都感覺頭好暈。”
“我會跟你們校長說的。”沈鹜給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