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滿意了，他就知道哥哥永遠不會讓他失望，他賴在沈鹜身上哼哼唧唧的得寸進尺：“哥哥，醫院的氣味好難聞，我想回家。”

“你剛不是說還頭暈嗎？”沈鹜别的都可以答應他，但事關他的身體，不會掉以輕心。

“我現在不暈了，哥哥陪着我就好了，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我隻要哥哥陪着。”季舒喜歡賣乖的話張口就來，他将臉埋在沈鹜的胸口蹭了蹭，哥哥身上熟悉的氣味讓他覺得心安。

軍裝的質地有些硬，胸口的銀制勳章也硌的他有些痛，當季舒再次擡起頭時臉頰邊留下了一小塊紅印，像是專屬于沈鹜的烙印。

季舒眨巴了下眼睛，揚着臉撒嬌：“好不好，求求你了哥哥，沒有你陪我晚上睡覺總是做噩夢，你看我都瘦了。”

沈鹜眼裡藏着笑意，伸出手比劃了下季舒像是更鼓的臉蛋：“好像是瘦了，從今天開始每餐必須把飯吃完，不準挑食了。”

季舒圓溜溜的黑眼睛倏然睜大，似乎沒想到會這樣，他嘟囔着嘴，極度依賴的說：“那哥哥必須陪我吃。”

沈鹜點點頭：“可以，我接下來有幾天假期，可以每天陪你吃飯。”

“真的嗎？”如果不是在病床上，季舒簡直要高興的飛起來：“那我要哥哥時時刻刻都陪着我，你好久都沒有陪我去逛街了，我要買很多新衣服，市區新開了一家很火的空中餐廳，都沒有人陪我去吃，我要……。”

沈鹜打斷他喋喋不休的嘴：“先養好病，想去哪裡都可以。”

“那我要回家，回家我會乖乖聽你的話，拜托了，哥哥。”季舒湊過去，眨巴着眼。

“你先告訴我做了些什麼噩夢？”沈鹜從來不會漏過季舒說的任何一句話，也沒錯過他說這話時眼裡一閃而過的慌張。

沈鹜很了解他，季舒剛才的情緒有點不太對，雖然總體很平時沒什麼區别，但好像要更加黏他。

季舒想到那個夢就扁起了嘴，似乎有些不太願意多說：“我夢見我分化成為了Beta。”

“就這個？”沈鹜松了口氣。

“什麼叫就這？”季舒不高興了：“所有人都覺得我會分化成Omega，如果我分化成了Beta，所有人都會嘲笑我，為什麼帝國議會長的兒子，沈上将的弟弟會是個劣質的Beta，我會成為家族的恥辱。”

後半部分自動在季舒的腦海裡誇張加工，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被趕出家門，化身賣火柴的小男孩，在寒冷的冬夜上街乞讨。

不知道為什麼，季舒下意識的隐藏了夢境中Omega的事，比起分化成Beta，夢境中出現的那個Omega更讓他覺得恐慌，他完全無法接受也一點都不能讓哥哥知道。

在季舒的心裡，沈鹜說必須要永遠完完全全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不管後面會不會找到自己的Omega，他們應該才是最親密的人，哥哥有可能被搶走，在他這裡是完全絕對不被允許的。

夢境的影響加上季舒的想法，極度的焦慮籠罩着他，小時候分離的陰影再度浮現，他緊緊的摟着沈鹜的手臂，委屈的話自然的說了出來：“哥哥，你要永遠站在我這邊，不然我會讨厭你的。”

沈鹜聽着他亂七八糟的話，因為那個無厘頭的夢境情緒愈發激動，眼眸深黑，像無邊際的黑色海面，掩住了一切風浪，安撫他：“小舒，不管你分化成什麼，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排第一位。”

“那你以後要是喜歡别人了，我也是第一位嗎？”季舒迫切需要一個保證。

沈鹜看着他的眼睛，一向冷冽的眼神此刻變得幽深，藏着一些季舒此刻還看不懂的情緒：“小舒，不會有其他人的，哥哥向你保證，你永遠是最重要，永遠。”

季舒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鼓噪的情緒回歸平靜，心髒穩穩的落回胸腔，他伸出手來：“哥哥不能騙我，拉勾。”

這是小時候每當沈鹜要離開時，都會和季舒拉勾保證按時回來，他從不曾失約，這次也一樣。

沈鹜目光變得柔軟，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

“哥哥什麼時候都不會騙你。”

季舒嘴角高高揚起，仰頭親了下沈鹜的臉頰。

像從前做過很多次的那樣，熟練的絲毫不帶任何情欲。

一個簡單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