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也算是醫務室的常客,困倦時他會選擇到這裡來睡覺,軍校的休息室從窗戶口往外看去,能看見那顆古老的榕樹,枝幹粗壯嶙峋剛好能擋住刺眼的陽光,伴随着樹葉被風吹響的白噪音,很是惬意。
他帶着岑知稀徑直來到二樓的走廊,沒有看到值班的護士,整層靜悄悄的,他疑惑的皺起眉。
不過季舒也沒多注意,來醫務室原本隻是逃離課堂的借口,頭也不暈了就想着到休息室睡一覺。
季舒正想拔腿往前走,袖口卻被人緊緊握住:“怎麼了?”
岑知稀滿臉漲的通紅,有些站立難安:“季舒,我們走吧。”
季舒一臉你在說什麼胡話的眼神看着他:“理由呢?”
岑知稀磨磨蹭蹭,委婉的說:“我聞到了雜亂信息素的味道,很濃烈。”
季舒還沒有分化,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不知道整個二樓充斥的味道有多濃烈刺鼻,而且還不止一種。
忽然一聲尖銳夾雜着痛苦的叫聲從走廊盡頭傳過來,但又并不完全是痛苦,聽起來很奇怪,季舒被驚的起了一聲雞皮疙瘩。
搞什麼?
門咯吱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來人見到走廊上有人面露驚訝,不過也沒有太大反應,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來人穿着簡單的白色軍校襯衫,衣服上有些髒污,面色蒼白的臉頰和手臂上還有些新鮮的傷痕,但他灰褐色的眸子毫無波瀾,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們如果要找醫生的話可能要去三樓了,二樓今天不會有值班醫生。”
季舒皺起了眉,見他有些眼熟:“你是空中餐廳的那個侍應生?”
“是的,季少爺,我叫容漁。”容漁愣了下,似乎有些訝異他竟然記得。
不知道為什麼,季舒本能有些不喜歡面前的那個人,明明他也沒有做什麼,餐廳裡也向自己道過歉,但他本能的讨厭這個叫容漁的特招生。
他嘴角勾着冷笑:“我覺得不如你還是給我解釋一些,什麼叫二樓不會有值班醫生?”
帝國醫療室總共有三層,每層每天都會有值班醫生和護士,一般特招生都隻允許在一層進行治療,而這個叫容漁的特招生卻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二樓,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或者說,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在二樓休息室?剛才的叫聲是怎麼回事?”
季舒話裡的針對性很強,但出乎他意料,對方臉上并沒有向以往他所見過的那些特招生一樣,出現難堪或者憤怒的神色,像是隻沒脾氣的軟柿子。
“我隻是來幫人送東西。”容漁解釋:“至于休息室裡,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比較好。”
容漁話裡絲毫沒有漏洞,可他越是阻攔,越是激發了季舒的逆反心理,向來隻有他對别人發号施令的份,還輪不到别人教他怎麼做事,更何況還是個特招生。
季舒掃視了他身上的傷,再加上前面那聲慘叫,自然的就以為他被人揍了。
這在軍校裡其實也經常發生,自持身份權貴子弟們原本就看不起這些下等公民能跟自己上同一所軍校,兩種階層中的學生從來都是敵對的關系,特招生們想要順利從軍校畢業,就會受到各種各樣的不公。
學校也并非不知道這種情況,否則就不會專門編纂出特招生守則,特招生隻被允許出現在醫療室一樓,原本就是學校對這種事的默認,隻要不太過分,教室員工們也往往睜隻眼閉隻眼。
女王想要從低等公民中選拔出屬于自己的爪牙,可那些古老貴族們又怎麼能允許,軍校裡默認的潛規則原本就是雙方博弈出來的結果。
季舒在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如果休息室裡是不是還要叫聲傳出來,顯然這場針對特招生的遊戲仍然沒有結束,那容漁為什麼要阻止自己過去呢?
在季舒的強硬要求下,容漁走在前面打開了那扇門。
季舒看到了極其荒誕又具有沖擊性的一幕,讓他幾乎立刻開始反胃。
休息室的床上,一個瘦弱無比的Omega四肢分别被束縛在床腳,渾身都在顫抖,面容扭曲被汗涔涔的頭發掩蓋,嘴裡發出一聲聲痛苦難耐的叫聲。
而另外一張床上,以同樣的方式,一個赤裸着上半身的Alpha也被束縛着,青筋直暴,嘴巴被毛巾勒住無法合攏,喉腔間發出一聲聲的吼叫,本能性的往上頂胯,被勒住的四肢磨出血痕,像頭沒有理智的野獸。
即使季舒沒有分化,也知道兩個人是被強制發情了,如果他能聞到信息素,就會發現空氣中這兩人洶湧的信息素正在狂熱的相互吸引,匹配度高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而另一比的沙發上,一群權貴子弟們臉上挂着惡意的笑,手中拿着錄像機像是在欣賞小醜戲一樣邊饒有興緻的點評着。
“你看他簡直比發情的狗還要難看,果然是下等公民。”
“以後在學校就夾在尾巴做人,想在課堂上出風頭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