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派人去抓了,隻怕沈家那邊會有動作。”伊根微一皺眉。
“抓回來。”沈鹜眼神冰冷瘆人,開口說。
“是。”伊根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伊根:“季議會長那邊已經收到了消息正在動身趕過來,因為夫人現在身體情況不太好,他希望季少爺的情況能暫時保密。”
“知道了。”
季舒的分化在淩晨就已經徹底結束,身上的餘熱漸漸散去,沈鹜因為擔心他一直坐在床邊。
時間緩慢流逝,季舒朦朦胧胧睜開眼,隻覺得眼前一片虛無,眼中好一會兒才凝聚焦點,手動了動,尖銳的刺痛感傳來。
沈鹜見他醒來按住他的手腕:“别動,手上紮着針。”接着手背貼在他額頭上試溫,輕聲問:“要不要喝水?”
季舒眼睛裡有層淺淺的水霧,點點頭,好一會,記憶才慢慢的回過籠來。
他和沈留在花園裡起了争執,然後被推進水裡,後面的記憶就變得破碎模糊,他隻覺得很痛苦,腦海裡天旋地轉,渾身都要燒起來。
季舒眼睛裡泛起水光,語氣委屈又帶着點病後的沙啞:“哥哥,我這是怎麼了,是生病了嗎?”
“你落水引發心悸,有點着涼了。”沈鹜選擇等他身體恢複後再告訴他分化的事,他現在還太虛弱,情緒不能過分激動。
季舒的分化結果着實讓人意外,沈鹜隻是驚訝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不管季舒分化成什麼一切都不會有變化,他的弟弟嬌氣又脆弱,隻有呆在他的保護圈中沈鹜才能安心。
但現在他更擔心的是季舒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從小就驕傲,也一直确信自己會分化成Omega,沈鹜還記得上次住院,他僅僅是做噩夢自己分化成了Beta就難過的要命,而現在突然告訴他,你真的分化成了Beta,季舒會怎樣傷心。
“真的嗎?可我感覺難受的快要死掉了。”季舒從來沒有過這種瀕死的體驗。
忽然,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季明存穿着一絲不苟的正裝走進來,隻是稍稍急的步伐顯示出他不如以往鎮定。
“季叔叔。”沈鹜起身開口叫人。
“爸爸,你怎麼來了?”季舒眼裡略微浮現出詫異:“你來帝都辦事嗎?”
季舒從小就養的嬌氣,小病小痛不知道跑了多少次醫院,媽媽的身體不好卡藍星又遠,季明存也分身乏術,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沈鹜陪着他。
“我會帝都呆幾天。”季明存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眼神落到面色蒼白的季舒身上,緩和聲音:“有沒有還覺得哪裡難受?”
季舒覺得受寵若驚,搖搖頭:“沒有爸爸,醫生說我隻是感冒了,現在好很多了。”
季明存皺了下眉,卻聽見沈鹜接話:“季叔叔,小舒落水受到驚吓有點魇住了,醫生說現在好多了。”
察覺到什麼季明存側頭,兩人視線交彙迅速交換完信息,他不動聲色的問季舒:“落水怎麼回事?”
季舒立馬告狀:“沈留,沈留把我推到湖裡去的。”
季舒剛說完眼神又變得有點忐忑不安,如果是沈鹜他恐怕還要誇大事實告狀,直到沈鹜向他保證給出滿意的答複,再黏黏糊糊的撒嬌一番。
可季明存從小就對他嚴厲苛責,肯定又要詢問前因後果,責怪他為什麼又要跟人起沖突。
病房裡陷入片刻的沉默,醫療檢測儀的微弱聲響被空氣吞噬,窗簾被拉開,晨曦灑進來溫暖透亮。
看着心裡想什麼一目了然心思淺顯的獨子,季明存内心歎了口氣:“沈留我會處理。”
季舒驚訝的睜圓了雙眼。
季明存看着他蒼白乖順的臉,大手撫摸着他貼在臉頰上的細軟額發,多了些耐心:“爸爸不會怪你,隻是以後做任何事前你要确保自己不會處于危險的境地,知道嗎?”
“知道了爸爸。”季舒簡直不敢相信爸爸對他這麼溫柔,忽略掉心底的微妙的怪異,乖乖的點頭。
季明存溫潤的眉眼深處是帶着尖刺的寒冰,他轉頭對沈鹜說:“你跟我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