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教職工,為什麼這段文字裡會用被發現?還是說教職工本身對學生戀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談戀愛的學生要是被其他存在發現才算是真正違規?
而且前幾條規則裡都寫有明确的後果,不算最後一條沒有寫完的,唯獨這一條,含糊不清就算了,連主語都沒有。
“咚咚咚。”
宿舍的門突然被人很急躁地敲響,齊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被這敲門聲吓了一跳。
她握着那張紅色紙片走到門前,停下,拿起紙片,看着第一段字。
「教職工應對學生的安全負責。」
現在,學生死了。
齊湘站在門後,遲遲未動。
門外的敲門聲停了下來,四周寂靜無聲,齊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又過去了許久,齊湘僵硬着身體轉身,打算一點點挪回桌邊,可就在轉身後,她撞到了一個人。
如果對方真的是人的話。
她的額頭與對方褶皺不平的眉心貼在一起,兩雙眼睛隻見僅留有一兩厘米的距離,齊湘就感覺自己看到的不是眼睛,而是昭示着她即将死亡的兩輪血月。
再次醒在床上時,齊湘驚魂未定。
她的左手在黑暗中摸着床胡亂抓了幾下,在抓到那張卡片時,她輕輕松了口氣。
重新來到桌邊翻出值班牌和手機,齊湘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内心有些緊張。
現在是淩晨兩點二十九分,大概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外面就會有……
齊湘一愣,抽出那張紅紙查看背面的規則。
規則上的執行人是學生,但齊湘開門所見到的是鬼魂。
所以,那是死去的學生?
死去的學生變成了鬼魂……
齊湘捏着那張紙,想到了零号宿舍樓,而零号宿舍樓内的住宿者似乎是從禮堂逃出來的。
想起雲十八讓她裝屍體時尖嘴猴腮要帶她去禮堂的事,齊湘真是越想越害怕。
要真讓她變成那種奇形怪狀的怪物來這裡禍害人,還不如讓她變成尖嘴猴腮去後勤部當二傻子。
手機上的時間跳到兩點半,宿舍外準時響起打球聲。
齊湘将紅紙塞回工牌帶上它推開了宿舍門,與門外的鬼魂面面相觑。
然後,鬼魂舉起氣排球,呲着個大牙沖齊湘傻笑。
齊湘走到它面前,伸出手。
鬼魂後退至一個适當的距離,以一個非常不标準的扭曲姿勢将氣排球打出去。
齊湘做出接球動作,然後就看見這個球穩穩落在了她腳步。
嚴陣以待的齊某人:“……”
她撿起球,無情地關上宿舍門,将球随手扔在地上,又坐回桌邊整理資料。
鬼魂趴在窗戶上,眼巴巴地望着齊湘。後者隻是将自己脖子上挂的工牌取下來,正對着外面的鬼魂擺在窗戶上。
鬼魂望着那黑字紅底的「值班員」,最後灰溜溜地離開了。
不過齊湘才松一口氣,外面又響起一連串的“砰砰”聲。
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資料,戴上紅色工牌,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熟悉的鬼魂,熟悉的氣排球,熟悉的大牙與傻笑。
不,傻的應該是齊湘自己才對,她怎麼能因為對方不具有明顯攻擊性以及因為零号宿舍樓遇到的那隻鬼魂就先入為主認為這種東西很好解決。
齊湘看着它,再次擺出關二爺的氣勢,沖到鬼魂面前,指向它手裡的氣排球。
鬼魂畏畏縮縮地交了出去,齊湘甚至從那雙呆滞的三白眼裡看出了眼淚汪汪。
齊·關二爺·湘:“???”
你委屈個什麼勁啊?!
你不是怪物嗎?!
鬼魂撇撇嘴,連抱怨的聲音都細若遊絲,“人,壞。”
齊湘臉上挂起毫無感情的笑——該說不說,你們不愧是一個窩出來的嗎?
她拿着氣排球,裝腔作勢地瞪鬼魂一眼,回到宿舍又将球丢在了地上。
窗戶邊,鬼魂眼巴巴地望着地上挨在一起成雙成對的氣排球,非常窩囊地來到門邊穿了進去。
目睹鬼魂穿門而進的齊湘:“……”
感情你會穿門啊,那你眼巴巴地盯着我看做什麼?
鬼魂來到兩個排球邊,和排球蹲在一起,乖巧的不像話,特别是在齊湘看過來的時候。
齊湘沉默片刻,拿出白色小卡片,戳了兩下,但卡片沒反應。她便又将其收進口袋,拿出手機看時間。
現在是兩點四十,離下一個事件開始還有二十分鐘。
齊湘的目光落在鬼魂身上。
戳排球的鬼魂察覺到齊湘的目光立刻像朵蘑菇一樣乖乖蹲在兩個排球後面。
“你會說話嗎?”齊湘問。
鬼魂點頭,“人,我,不是,啞巴。”
但是個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