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北京時間淩晨三點四十一分,齊湘所在的宿舍蹲了五隻鬼外加兩個氣排球一副破爛撲克牌和一個小型吹風機。
五隻鬼與教職工齊湘面面相觑。
一個小時前,齊湘還在和愛打球的結巴小鬼鬥智鬥勇,奈何這家夥它不但結巴還聽不懂人話。
“你在外面打球幹什麼?”齊湘第n次問出這個問題。
“打球。”小鬼第n次說出這個答案。
齊湘想給自己來一下然後暈到世界毀滅,她也是有病在這和一隻鬼浪費時間。
“我剛剛問的你什麼?”不死心的齊湘又道。
終于聽到了其他問題的鬼魂眼神一亮,十分有精氣神地說:“你,問我,在,幹,什麼!”
齊湘:“……”
好的,齊湘死心了。這家夥不僅是個結巴還選擇性耳聾。
察覺到齊湘有放棄自己之勢,鬼魂一個起身往後退幾步,然後滑跪跪到齊湘面前抓住她的褲腳,“人,你不要,放棄,我。我這次,一定,好好,聽,你的,問題。”
齊湘不動聲色地拉了把自己快要被扯下去的褲腰,冷着臉問:“你既然能穿牆過來,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進來那你的球,還有,你另一個球是在哪裡拿的?”
鬼魂木着臉,淚眼婆娑地擡起頭,哀求道:“人,可以,給我,留個全,屍嗎?”
齊湘一愣,反問道:“怎麼這麼說?”
終于聽到連續五個字以内的話的鬼魂激動地抱住齊湘的大腿,“人,不殺我,嗎?人,你太好,了!!”
才奉承完齊湘的鬼魂突然反應過來,齊湘的意思不是不殺它了,而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殺它。
于是鬼魂腆着臉蹭蹭齊湘的褲腿,裝乖賣萌,“人,是,新晉,教職工。我,告訴,人,人,不要,殺我。”
齊湘看着這隻鬼,想要将自己的腿抽出來,奈何才剛剛轉了個角度,這隻賴在自己身上的鬼就吓得哇哇大叫。
“……你,你說吧。”齊湘妥協了。
知道自己不會死的鬼魂高興地回到自己的排球邊,繼續蘑菇蹲,“人,教職工,抓我們,不聽話,噶掉。”
“你是說,教職工會将你們殺掉?為什麼?”
鬼魂懵逼地看向齊湘,流下一行清淚,“人,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說,為什麼,啊,你沒有,聽懂,嗎。”
齊湘見鬼魂那副委屈樣,學着他結巴着說:“我說,我,為什麼,要,殺掉,你。”
“哦哦!”鬼魂激動地撲過去往齊湘褲腿上蹭了一下,想要裝乖賣萌,然後咔嚓一聲,給自己的腦袋和脖子蹭分了家。齊湘沉默地看着這一副場景,前者不急不緩地将滾下去地腦袋撿回來安上去。
安好腦袋的鬼在齊湘的注視下繼續蹲回去,“因為,人,要保護,學生。人,是,這麼說,的。但明明,他們,從樓上,下來,隻是要,和我玩,球,也,沒有死,呀。”
呵呵,都血肉模糊了還沒有死呢。
鬼魂讀出了齊湘臉上的不信任,解釋道:“學生,隻是變,成了,鬼魂,沒有,被删掉,呀,還活着,呢。”
齊湘聽着這話,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問:“你認識喜歡打牌的鬼嗎?”
鬼魂:“啊?”
齊湘:“……你,認識,喜歡,進行,棋牌類,活動,的鬼,嗎?”
“在,在在,在三樓!!”
“好的。”齊湘想了想,又問,“除我,以外,你還,見過,其他人,查寝嗎?”
“黑色,醜八怪?”鬼魂會心一笑,沖齊湘豎起大拇指,“放心吧,人,你長得,更好看。”
齊湘:“……”
她轉過身,暗自發誓,自己再和這家夥講話就是個傻瓜。
兩分鐘後,傻瓜齊湘回到宿舍,問:“三樓,多少号?”
“318!”
抵達318宿舍時,離三點半還有六分鐘。齊湘蹲守在宿舍門外,沒敢貿然走進宿舍。
電子屏上的數字一個接個地緩慢跳動,等九變成零時,房間内傳來一聲響亮的“三帶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炸!!!我赢了!快快快,給錢給錢。”
齊湘頓時踹門而入,見三隻鬼圍坐在地上用四本嶄新《五三》鋪成的簡易牌桌旁,一個被撕得上下半身分家的破爛撲克牌盒孤零零地縮在一邊,而“牌桌”上,頗有些曆史的撲克牌雜亂地堆放在一起,最上面散落着一對大小王。
其實相比于早就在規則裡透露過信息的棋牌活動,更令齊湘震驚的,是有一隻鬼在扒另一隻鬼的衣服。
這是給錢嗎?
齊湘的認知系統正在刷新。
這能是給錢嗎?!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齊湘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扒衣服的那隻鬼摸摸從被扒衣服的那隻鬼光滑的腰側抽出一搭一元紙币。
第三隻鬼很禮貌地回答齊湘的問題,“枯老喜歡把錢藏起來,杷在扒衣服拿錢。”
枯?杷?
齊湘默默問一嘴,“請問你叫……”
禮貌小鬼自信介紹,“我是勾!”
齊湘僅用零秒就接受了這個設定,厲聲呵斥道:“宿舍内不許打牌你們不知道嗎?!”
枯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望着好不容易攢起來的一元紙币,心疼,“聽到了吧,宿舍内不許打牌,快把我的錢還我。”
杷無情地抽出兩張,扔給枯,剩下的又抽出三張扔給勾。
啧啧,齊湘感慨,摳搜。
分完戰利品的杷走到齊湘面前,鬼模鬼樣道:“這位教職工小姐,枯攢一元紙币隻是為了去校外兌換硬币坐兒童搖搖車,我們并沒有在進行什麼違規活動,隻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而已~”
齊湘面無表情,“撲克牌都被你們打包漿了。”
将年代久遠的撲克牌裝進破爛外包盒裡的勾聽到這句話,舉起剛剛收拾好的撲克盒反駁,“教職工小姐,這是上上上上屆留給我們的大遺産,不是我們打包漿的!!”
十二年前的撲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