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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相交的聲音将屋内的人都引了出來。
兩個孩子和時透薰吓壞了,粂野匡近連忙解釋他們隻是小小切磋一下,沒有其他意思,這才勉強将人勸下來。但有一郎懷疑的眼神表明他并沒有完全相信粂野匡近的解釋。
松山久幸摸出一把哄孩子利器,招了招手:“有一郎、無一郎,快過來!”
有一郎懷有警惕,所以遲疑了一下,就這一下,弟弟無一郎已經邁着小短腿兒噔噔噔跑過去了,氣得他七竅生煙。就弟弟這個沒有一點警惕心的樣子,如果沒人看着,随便一個陌生人都能将他騙走,他還得倒給人數錢,真是讓人操心。
弟弟都已經主動送到别人手心兒裡了,有一郎心中再怎麼嘀咕也隻能過去,然後就被按着強塞了一顆糖。
無一郎鼓着腮幫子歡快地說:“哥哥,很好吃對不對!”
感受到在口腔中蔓延開的甜滋滋的味道,有一郎頓了頓,在吐出去和吃掉它之間猶豫不決,最後終于低聲說:“謝謝。”
時透家的兩個孩子和竈門家的皮孩子不同,大概是遺傳了他們的母親,身形纖弱,散開的長發及腰,在腦袋兩側隆起奇妙的弧度,瞧着就像紮着雙馬尾似的,加之面容清秀,乍一看還以為是兩個女孩子。
松山久幸将剩下的糖全部塞進他們手中,不等人拒絕,一手拉着一個坐下,問:“能看出什麼?”
廊下的空間有限,锖兔和時透輝一郎沒一會兒就一進一退進入雨中,雨聲會幹擾聽力,雨水會模糊視線,蔽體的衣物被雨水浸濕緊貼在皮肉上讓動作更加沉重。每一次揮刀不僅是在與對手抗衡,也是與自然力量的抗衡。
無一郎用舌尖推着糖在嘴裡骨碌碌滾了一圈,含含糊糊地說:“父親和阿兔哥哥都很厲害!我也能學嗎?”
有一郎煩躁地撇了撇嘴:“你學什麼學!切菜都能切到手指,學刀當心把自己胳膊切下來!”
無一郎樂呵呵地說:“我會小心的!如果我像父親和阿兔哥哥一樣厲害,就能跟着松山先生嗎?這樣就能掙很多很多錢,治好母親的病,哥哥也能開心起來!”
有一郎看着弟弟純淨的雙眸,不由得一愣,狼狽地将頭偏到一旁:“用……用不着你瞎操心,還是先管好自己,下次洗衣服别把衣服弄破再說。”
“這個啊……”松山久幸雙手在兩個孩子頭上揉了揉,輕飄飄地說,“我隻是個商人,走南闖北的,可是會吃很多苦頭的,跟着我做什麼。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果有一郎和無一郎有練刀的天賦,松山哥哥就給你們推薦一個最能發揮你們長處的地方。”
無一郎眨巴着眼睛,幹勁滿滿:“我和哥哥都會加油的!”
有一郎哼了一聲:“做什麼帶着我一起!不對,無一郎你不準學!你這樣笨手笨腳的能做好什麼!”
無一郎歪了歪頭,軟軟地說:“可是我們是兄弟啊,就應該一起嘛!”
有一郎:“……”
松山久幸看着這一個天然樂觀、一個嘴硬心軟的兄弟倆不由得偷笑,希望這對雙胞胎能擁有更好的未來。
锖兔和粂野匡近都上過場之後,這場比試也差不多到了該結束的時候,否則松山久幸懷疑時透薰會拎起棍子沖過去幫忙。
三人去換了衣服,又喝了一碗驅寒的湯,才重新坐到廊下。
松山久幸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輝一郎先生,這一帶有流傳過關于夜晚的流言嗎?”
“夜晚?一般年紀大的老人會用晚上有吃人的怪物來吓唬孩子早些睡覺,不要亂跑。”時透輝一郎知道松山久幸既然故意提起這個話題,那麼就一定不簡單,他仔細回想了從前在山外東奔西走時的經曆,突然嘴角一抿,“不過我曾經在一些地方聽說過會出現在夜晚的食人鬼,當地人在太陽落山之後會閉門不出,并點起特殊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