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做事隐秘，找不到證據，直到賽前打人那事兒被拍到，證據确鑿，才因為行為不當被禁了賽。”

趙初想點了點頭，道了句“原來是這樣。”

緩過神之後，她問了陳四最後一個問題：“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

“這都不是秘密啊，你如果想知道更細節的，就去貼吧搜這個貼子。”陳四把名字發給趙初想，随後聳了聳肩，“我勸你，崇拜他的實力可以，可千萬别喜歡他這個人。”

“畢竟，他在圈子裡，可是最臭名昭著的存在。”

“沒人比他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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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後，趙初想鑽進儲物間，謹記承諾，找出了要給陳家老四的神龍滑闆，離開時，不小心瞄到了架子角落的紙箱子。

箱子上落了厚厚一層灰，她記得這裡面全是體育報紙，文軍國就愛收集這些。

7年前的9月3日，Four拿下人生中第一個國際比賽冠軍，也就是X Concept，當月《中國體育報》應該會有報道。

趙初想揮散灰塵，将盒子取下來，翻出裡面的報紙，很快就鎖定了這份——

是頭版，文字之餘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個背影，少年身形瘦弱，兩側肩胛骨稍稍突起，他穿着水洗磨舊的黑色上衣，正在拆護具。

身形已經隐約有幾分現在的樣子了。

記者朋友百般央求，他才願意露個背影，還真是不給面子。

窗外的粉紫色晚霞逐漸向橘橙色進化，半片天空像燃燒的火焰，火焰餘息透過玻璃窗戶照進房間。

趙初想盤坐在地上，打開手機浏覽器，開始在網上搜索有關Four的新聞，和她原本的認知一樣，都是對他的贊譽。

她又進入貼吧，将陳四發給她的名字粘貼進搜索框，網頁閃爍了一下，最上方出現了一條貼子：「深扒Four，表面傳奇大神，實際不良混混霸淩咖！」

貼子裡的内容和陳四說的一樣。

甚至，陳四的說法還收斂了很多，主帖内容更是将許知泗形容成了撒旦在世。

【震驚，決賽前把人打進醫院？就離譜，一個選手的黃金期也就那麼幾年啊……這是天生壞種吧？】

【沒想到我一直仰慕的大神居然是這種人，好失望。】

【這種貼子都有人信？霸淩隻是别人的一面之詞，又沒有證據，萬一Four是無辜的呢？】

【樓上别自欺欺人好嗎？他因為行為不當被禁賽總是事實吧？一般行為不當隻禁賽一年，他一禁就是三年，你們想想他做了多過分的事情吧！】

【就是，你們沒發現，連官方媒體都不提他了嗎？幾年前，政府可是恨不得把他供起來當活招牌的！】

這話搬出來，為許知泗發聲的人就徹底消失不見了，官方的權威擺在那裡，被禁賽也是不争的事實。

【不過，Four好神秘，找遍全網，也隻找到一張背影照。】

【這還用說？肯定是怕自己做的醜事敗露，所以小心翼翼，從來不露臉呗，心機夠深的，不過你們也别好奇，要我說，Four那麼惡毒，一定長得很醜，相由心生你們懂嗎？】

【不是說他私生活亂得很嗎？長得醜也能不停換女朋友？】

【光環遮醜了呗，13歲就拿下X Concept冠軍的人，這世界上能有幾個啊？】

看完最後一條評論，趙初想放下手機，将那份報紙抽出來，放在窗戶下。橘色的晚霞透過報紙，照出内裡斑駁的紋理。

下午在淺江公園，她承認仰慕Four之後，許知泗的第一反應是：“那你眼光挺差的。”

趙初想後知後覺。

看來，他知道自己在圈内聲名狼藉，而且很坦蕩地承認了。

“叮鈴鈴——”

昏暗的儲藏室裡，突然響起電話鈴聲，來電人是王蔚晴，看到“王蔚晴”這三個字，趙初想免不了一陣頭疼。

趙初想是編導藝術生，去年在陽京市某個藝考機構集訓，恰巧，王蔚晴在陽京傳媒大學讀大三，廣播電視編導專業，是當時的助教學姐，二人因此結識。

就讀于中國最好的傳媒類院校，能力強悍，去年拍攝的電影短片還拿了重要獎項……可人無完人，她卻偏偏是個容易上頭的戀愛腦，和她那渣男男朋友分分合合好幾次，怎麼勸都不聽。

和趙芹芬同一個屬性。

鈴聲響了半分鐘有餘，趙初想深呼一口氣，終于做好心理準備，按下接聽鍵，卻被迎面而來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想想，我悟了。”王蔚晴語氣堅定。

安慰的話被咽下，趙初想有些遲疑：“學姐……你想通什麼了？”

“搞男人不如搞學業！我算了下，下學期素拓分不太夠，我打算參加個宣傳片征集比賽，你來幫我呗。”

王蔚晴這一席話跟連珠炮似的，趙初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你說真的？”

“真的啊，這個比賽是老師推薦的，獎金很豐厚呢。”

趙初想打斷她：“我是說上一句。”

王蔚晴沉默了一會兒，繼而輕哼一聲：“當然是真的，搞男人傷身又傷心，搞學業國家獎學金。”

還挺押韻。

趙初想一邊通話，一邊收拾剛剛散落在地的報紙：“行啊，什麼比賽？”

隻要王蔚晴能想通，不再晚上打電話給她倒苦水，别說一個比賽了，就算十個比賽，她也答應了。

王蔚晴答：“就是你們重山市的比賽，夏季滑闆冠軍賽的宣傳片征集。”

趙初想睫毛微顫，握住手機的手一頓。

這麼巧，居然是冠軍賽，時彥去年奪冠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