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這兩位是?”他眯着眼睛,有點來者不善。
張東好像有些怕他,介紹的時候磕磕巴巴:“這位是文總的千金,另一位是她的朋友,她們是來參觀的。”
介紹完畢之後,又轉過來對趙初想說:“大小姐,這位是我們WIN俱樂部的種子選手,程度。”
程度。
是花名?還是真的名字?
趙初想有些好奇。
可還沒等她發問,眼前這個丹鳳眼男人就諷刺般地笑了聲:“哦,你就是那個讓俱樂部半夜去租勞斯萊斯的大小姐啊。”
這話直接把趙初想給堵住了。
什麼玩意?
誰讓俱樂部半夜租勞斯萊斯了?
她想反問,張東卻搶先一步開口:“誰說的?這都是謠言。”
說罷,他還摸了摸頭上的汗。
程度不以為意地笑笑:“行,你們說是謠言,那就是謠言吧。”
反正他覺得是真的。
趙初想在心裡替他補足了這句話。
就像情侶吵架時,男生總愛說“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都說你對了,你怎麼還不依不饒”一樣。
用一個詞形容,叫陰陽怪氣。
“參觀是吧?我隻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程度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鐘,“就算是文總本人親自來了,也不能耽誤我們訓練。”
言畢,他半分眼神都沒給趙初想,就轉身快速上闆滑走了。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他怎麼對她敵意這麼大?
“大小姐,實在不好意思,程度性格就是這樣,不服管教,我們也拿他沒辦法,誰讓他實力強呢。”張東尴尬地笑笑。
聞言,趙初想咬了下唇,終究也不好再說什麼。
參觀完主訓練營,趙初想打算去見一下張遠山,問了張東才知道,他此刻正在雛鷹訓練營。
“雛鷹訓練營?”趙初想問。
張東點了點頭:“俱樂部每年都會招收一批有潛力的選手,但不會直接跟他們簽約,而是先設置一段時間的考察期,定期進行選拔,優秀的才會正式簽約。”
就是新手村呗。
趙初想暗自對這個“雛鷹訓練營”下了個定義。
“好的,那我去一趟。”
張東立刻跟随:“我陪您一起。”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拒絕了張東強烈想要跟随的提議,趙初想獨自在基地參觀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自打進入WIN的大門,她就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并且愈來愈強烈。
趙初想向前走了幾步,停下腳步,猛地扭頭往右邊看。
牆角處站着兩個工作人員,見她看過來,他們立刻轉身,裝作無事發生。
看來今天這事兒徹底無法低調了,傳到文軍國耳朵裡隻是時間問題。
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
這麼想着,趙初想繼續往雛鷹訓練營走去。
雛鷹訓練營在基地最角落的位置,孤零零的,像一個被抛棄的小孩。
它是一棟灰黑色的建築物,也是大車庫的設計。與周圍灰白色的建築不同,它鐵門上有一個雛鷹圖案的塗鴉,但漆皮掉落,顯得有些落魄。
趙初想推開大門。
這裡同主訓練場一樣,也有相應的訓練設備,但是明顯沒有主訓練場好,地面有斑駁的水泥痕迹。
碗池某一塊地皮裂了,扶手斷了一截,就連空氣中都彌漫着鐵鏽味道……總之,眼前的一切,都隻能用破敗來形容。
不過,也正因為這處訓練場地不夠精緻,便也多了幾分人味兒,地上、牆上幾乎疊滿了塗鴉痕迹。長着翅膀的貓咪、黑衣惡魔少女,全世界的顔色都仿佛彙集到了這裡。
趙初想覺得很有意思,舉起了手裡的相機,打開攝影模式,緊盯着鏡頭,從門口邁步向裡面走去,鏡頭不如人眼清晰,就連畫面也仿佛聚焦般縮小。
突然,一道滑闆輪子與地面極速摩擦的呼嘯聲從前方傳來,有人在訓練!
趙初想的鏡頭立馬追過去——
那人先是做了個Switch,反身跳上台階旁的斜杠,用滑闆尾端從扶手上呲下來,落地之後,又緊接着做了個kickflip,随後才停下。
礙于鏡頭的限制,趙初想首先看到的是他踩在腳下的滑闆。
那是一塊黑色火焰滑闆,以表面砂紙的狀态來看,這塊闆已經很老舊了,邊緣的楓木磨損嚴重。
再接着,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
他在彎腰系鞋帶。
鏡頭繼續向上——
隻見擁有一頭雜亂藍毛的腦袋微微下垂,聽到門口的動靜後,他系鞋帶的動作先是一頓,随後眼睛看向鏡頭,瞳孔微張,露出一點下眼白。
趙初想擡着相機的手差點一軟。
“喂。”
“你是在拍我嗎?”
許知泗将下巴擡起,整張臉暴露在趙初想鏡頭中,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