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泗的聲音一如往常,卻讓趙初想的背立刻繃直,脖頸也僵硬了。
“我……”
還沒想好措辭,許知泗視線往她身後一移,随後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拉進了一旁的樓梯間,一門之隔,外頭腳步聲雜亂,翟衛一群人的聲音越來越大。
“三号儲藏室在哪兒啊?”
“過了文總辦公室就是了。”
“聽說遠山總剛收藏了一塊限量版簽名滑闆,就在在三号儲藏室裡,我們待會兒是不是能看看?”
翟衛笑了下:“看看行,但不能摸,弄壞了十個你也賠不起。”
“馬上就要考核賽了,我招還沒練好呢,張東這時候讓我們來做苦力搬東西,就是存心不想讓我們拿名次吧。”
有人立刻制止:“别說了,也不看看這是哪兒。”
“趕緊搬完,早點回去訓練吧。”
……
格外漫長,又格外短暫,趙初想緊張地盯着安全門的縫隙往外看,心髒兔子一樣撲通撲通跳,她幾乎屏息,終于,門外聲音漸漸消失,許知泗松開握住她手腕的手。
手腕處的熱度褪去,趙初想回過頭,兩人眼神又撞在一起。
她突然覺得,這樣躲躲藏藏……
很像他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地下關系。
趙初想清咳了一聲:“你們過來幫忙搬東西啊?”
說完又覺得欲蓋彌彰,剛剛不是聽得一清二楚了嘛。 “向教練讓我來文總辦公室取東西。”她緊接着說。
許知泗卻再沒說話,低頭往她手裡瞥了一眼。
趙初想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眼剛剛張遠山遞給她的奶茶:“文總不在,東西沒取到,這是遠山總的助理給我的。”她說得半真半假。
“這樣啊。”
“嗯。”趙初想點點頭,她看着面前的許知泗,從額角的絨毛發絲,到刀刻般的鼻子,再到半隐在T恤下的鎖骨。
突然想到了陸越汐昨天說過的話——
“你要是成了Four的女朋友,時彥那兔崽子就得追着你叫師娘,你永遠壓他一頭……”
許知泗睫毛顫了下:“這麼盯着我做什麼?”
趙初想雙手緊握着奶茶,一手松了松,又握緊,如此反複兩次後,她邁步,朝許知泗又靠近了一點。
大半張臉落在許知泗的陰影裡。
“你身上的味道變了。”她水眸緊緊抓着他。
樓道裡靜谧無比,陽光透過牆上狹小的玻璃窗照進來,折射在牆上,把原本普通的白磚照的如同細膩的白瓷器,細小的灰塵在陽光下懸浮着。
許知泗看了她一會兒,揣在兜裡的手指蜷縮了下: “是嗎?”
“那你更喜歡哪一種?”他微俯身子,噙着棕眸,從她的下巴打量到她的眉眼,羽毛一樣拂過,聲音像懸浮在空中的泡沫。
在一陣微弱的耳鳴聲中,趙初想耳尖燒紅,内心仿佛噴漆罐爆開一樣,瞬間落滿了五顔六色的粉塵。
“原來那種。”她強裝鎮定。
沒等許知泗接話,她将奶茶塞到他手裡:“這個給你。”然後快速轉身,小跑離開了樓梯間。
直到穿過走廊,走進電梯,她才拍拍自己燒紅的臉,呼出一口氣。
陸越汐真是害她不淺,怎麼也沒和她說,撩人這麼難啊。
……
雛鷹訓練營衆人忙了一上午,東西才全部搬完,一晃一上午過去,午休時間到了。
“不是說就一點點東西嘛,靠。”
“特麼的真是又累又熱。”
衆人怨聲載道,輪着胳膊從儲藏室裡出來,翟衛鎖了門,一群人浩浩蕩蕩往電梯間走,等電梯的時候,恰好遇到張遠山的助理。
他穿着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腋下夾着公文包,自走廊那邊走過來,一派嚴肅的模樣。
翟衛看到他,眼睛一亮,越過衆人,率先上去殷勤打了招呼:“陳總助,您要出去辦公務?”
陳總助側頭過來,沒什麼表情:“你們是?”
“我們是雛鷹訓練營的。”翟衛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一語帶過,“張經理讓我們過來幫忙搬東西。”
陳總助客氣道:“辛苦了。”
“诶,好嘞。”
翟衛還想繼續聊,“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陳總助沖他點了下頭,邁步踏入電梯,沒等其他人進來,就按下了電梯關門鍵:“早點回去訓練吧,我先走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
看着電梯側方顯示屏的數字一個接一個往下跳,有人反應過來:“不是我們按的電梯嗎?怎麼他自己下去了?”
“電梯那麼大,怎麼也不等等我們。”
翟衛沒說話,沉着臉上前,再次按了下行鍵。
還能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