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澄清，他這麼坦誠，讓趙初想松了口氣，轉而疑惑自己怎麼真情實感起來了。

這場聚會的東家卓子骥來了，正招呼衆人上桌，見趙初想不動，還點了她一下：“想想，過來坐啊。”

“好，來了。”

趙初想應着，手指飛舞，給許知泗回了信息。

趙蘑菇：【不啦，我就在你隔壁，班級聚會。】

回完消息，她收起手機往圓桌走，本想跟陸越汐挨着，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可卓子骥站在主位，直接拉開了身旁的位置：“想想，過來坐。”

趙初想腳步頓了一下，下意識往陸越汐哪兒瞄了一眼。

卓子骥也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又拉開一個位置：“越汐，來，你坐想想旁邊。”

這頓飯那麼貴，總不好讓買單的人難堪，趙初想和陸越汐就這麼被安排了，期間，卓子骥一直在給趙初想夾菜，看向她的眼神帶着侵略性，絲毫不掩飾。

“今晚八點出成績對吧？”

“官方說是晚上八點，但每年都提前，估計下午就能查到了。”

“那不就沒剩幾小時了？靠，真刺激。”

……

對卓子骥笑了笑，表示客氣後，趁着大家聊天的功夫，趙初想摸出手機，偷偷給陸越汐發消息。

趙蘑菇：【我什麼時候招惹到這祖宗了？】

汐汐吖：【誰知道？你倆都沒說過幾句話吧？】

汐汐吖：【不過也正常，你是清純男高收割機嘛。】

汐汐吖：【不清純的也能收割。】

趙初想默然，太尴尬了，待會兒還是想個借口提前走吧。

飯吃到一半，桌子上的紅酒也空了好幾瓶，一個飛機頭男生扶額，帶着幾分醉意說：“唉，真羨慕藝術生啊，不用學習，最後考個差不多入眼的分數，就能去中國頂尖的大學。”

話音剛落，他身旁的人趕緊戳了他的胳膊。

飛機頭這才意識到，桌子上還有一個藝術生，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啊趙初想，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趙初想不在意地笑笑。

在逐陽中學，文化生對藝術生有天然的歧視，覺得藝術高考是專屬于差生彎道超車的途徑，同樣的話她已經聽過無數次了。

而且，她也是個俗人，當初選擇走藝術生道路，不全然是因為理想興趣，也有聽說高考會容易的原因在，直到親身經曆過了，才知道根本沒有那麼容易。

去年九月，趙初想一個人背着包去了陽京市，參加一個很有名氣的校考集訓，光學費就交了好幾萬，還沒算上其他開銷。

等到統考校考全部結束，距離高考也隻剩不到半年時間，文化課太久沒學，落了很多，她回到學校上課，課堂上老師講的已經完全聽不懂。

趙初想崩潰了一段時間，最後，她找了校外補習老師開小課，花錢如流水，晚上十點半下課後，再獨自刷題到淩晨兩點。

前陣子，有一部很火的電影，講的是主角穿越時空，回到高中，重寫了自己的人生，趙初想看完了卻覺得，自己最不想重新經曆的，就是高三這一年。

這個話題很快過去，大家又舉起酒杯，談天說地起來。

-

不同于趙初想所在包廂的熱鬧，隔壁海上生明月安靜得多，兩人面對面坐着，都不說話，整個房間落針可聞。

簡程如低頭喝了口湯，再擡頭時，看到對面許知泗捧着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

“女朋友？”她問。

聞言，許知泗關掉手機，頓了兩秒後，“嗯”了一聲。

簡程如本是開玩笑，沒想到他就這麼承認了，臉上的笑意瞬間一僵：“……你之前沒什麼要好的異性啊，是回國後認識的嗎？”

許知泗沒接話。

“咚咚。”這時候，包廂門被敲了兩下。

簡程如有些魂不守舍：“請進。”

一個服務員裝扮的小姑娘推門進來，拘謹地走到簡程如身旁，小心翼翼問：“請問你是簡程如嗎？”

簡程如仰頭看了她一會兒，恢複鎮定，溫和地笑：“是我。”

小姑娘瞬間激動起來：“沒想到能在這兒碰見你，我特别喜歡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說完之後，她驚覺這樣很冒犯，又加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你，不簽也沒事的，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沒關系。”簡程如接過紙筆，看了眼小姑娘的胸前的名牌，“你叫馮茜，我給你寫個to簽吧，祝你天天開心。”

小姑娘更激動了：“哇，太謝謝你了，你真好！”

見簡程如這麼好說話，小姑娘又大膽了一些：“程如，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簡程如将簽好的紙筆還給她：“你說。”

“你和Four現在還在一起嗎？”

聽到這話，簡程如下意識看向餐桌對面，卻發現許知泗早已離開座位，去了屏風後面的小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