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意變淺：“不好意思，這是個人隐私，不方便回答。”

……

“嘎吱”一聲，小姑娘拿了簽名離開，順手關上了雕花木門，包廂再次陷入沉寂。

簡程如看着許知泗面前的碗碟，壓根沒沾上什麼油腥，她也沒心思吃飯了，丢下筷子，穿過屏風來到小陽台。

明心苑離RED&BLUE俱樂部很近，從這裡眺望，正巧能看見俱樂部大樓，那一片的樓都很老，天台沒有圍欄，隻有低矮的鐵絲。

簡程如走近，整理好情緒：“還記得我們之前……”

可剛開口就被打斷。

許知泗沒正形地倚在欄杆上：“有話直說，叙舊不是你的風格。”

簡程如愣了一下：“我本以為這三年禁賽可以磨磨你的棱角，結果你一點沒變，還是這麼狂。”

“國家滑闆集訓隊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目前國内的男滑手裡，你實力最強，我希望你能放下心結，備戰奧運，國家榮譽最重要。”

“國家榮譽。”許知泗冷笑一聲，“你确定那是國家榮譽，而不是陳晞平個人的榮譽？”

“個人榮譽和國家榮譽是分不開的。”

聽完這話，許知泗沉默了兩秒，随後問：“你當初為什麼背叛蘇酥？”

簡程如單手捏着欄杆，覺得“背叛”這個詞太刺耳，幹脆扭過頭去：“我隻是選擇了更有能力的人，陳晞平能讓RED&BLUE成為龍頭俱樂部，也能讓中國滑闆變成世界第一。”

哪怕這種第一，是靠不擇手段、傷害别人得來的？

許知泗很想這麼問，可看着簡程如堅定的眼神，他又覺得好笑又好氣，頓時不再願意反駁。

他扭過頭：“簡程如，有時候，我懷疑你是個機器人，因為你好像并沒有人類該有的情感。”

“我對你口中的榮譽不感興趣，别再來找我，你要是對蘇酥還有一絲愧疚，也别再去找老楊，這頓飯我請了，你慢慢吃。”說罷，他彈起身子，轉身離開了陽台。

推門出包廂，還沒走幾步，看到了剛剛過來要簽名的服務員，她和另一名服務員正站在走廊口，竊竊私語，滿面春光。

“初日明燕館的花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天哪，太浪漫了，520朵玫瑰，我頭一次見這麼多玫瑰花！”

“現在的高中生也太會了！”

高中生。

海上生明月隔壁的包廂就是初日明燕館，許知泗停下腳步看了眼，發現大門半掩着，裡面已經沒有客人在了，隻有三個服務員在收拾餐桌。

他繼續往大廳走，走出走廊時，看到側邊圍了一圈人。

“想想，我喜歡你很久了，雖然我們沒說過幾句話，但是從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歡你了。”

人群中心傳來表白的聲音，隔了一層人，許知泗來回看了兩眼，沒看到趙初想的身影，便來到前台結賬。

“您好，海上生明月一共消費六千四百元。”服務員打出小票，遞給許知泗，恭敬道。

“刷卡。”許知泗把卡遞出去。

這時候，不遠處的人群傳來起哄聲，外圍的人讓開一個缺口，兩位服務生捧着一大束玫瑰走了進去，也正是這個缺口，讓他看到了被表白的女主人公。

趙初想今天化了淡妝，粉色的眼影，豆沙唇色，顯得她比平時更嬌俏些，她面上冷靜，實則大拇指在食指上掐了好幾道印子。

她向陸越汐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對方瞪大眼睛看着要靠兩位服務員才能捧動的大型花束，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一出。

“想想，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卓子骥一臉真誠。

“我……”

趙初想驚慌失措地轉移視線，正巧通過缺口看到了站在前台的許知泗，他依然是痞氣的裝扮，淩厲的下颌，藍發遮住額頭與眉毛。

隔着人群，二人對視了一眼。

趙初想面色一紅，頓時覺得有點難堪，回過頭的時候，她靈光一閃，下意識轉口：“我有男朋友了。”

一瞬的安靜。

卓子骥面色一沉：“怎麼可能。”他特意向班裡的人打聽過，趙初想是沒有男朋友的。

“真的，他今天也來了。”說罷，趙初想撥開人群，小跑到許知泗面前，捏住了他的衣袖。

“這就是我男朋友。”她對追過來的卓子骥說。

聽到這句話，許知泗太陽穴跳了一下，低頭看了自己的衣袖一眼，又看了趙初想一眼，她正仰頭看他，小鹿一樣的眼睛濕漉漉的。

許知泗也就明白了，這是拿他擋桃花呢。

他腦海中突然閃回出鄒梓雯的那張簡曆。

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許知泗手臂下垂，扯出了自己的袖子，緊接着，他伸出左手，尋到趙初想的右手，手掌紋路相貼，慢慢滑動，直至手指穿過她的指縫，十指緊扣。

“男女朋友，應該這麼牽手。”他看着她的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