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婧芝也太客氣了,趙初想本就在因為上次誤會她的事情而尴尬,被這熱情一催化,更無地自容了。
還好這時候,許知泗從車身另一邊繞過來,四下看了眼商業街的環境,略顯随意說:“不問開車的人辛不辛苦,反而對坐車的人說辛苦了?”
“誰讓你搶了我的車?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寬敞位置停你那破車嗎?什麼蝴蝶門,華而不實。”說罷,又cue了一下趙初想,“你坐過他的車嗎?是不是沒有我的車舒服?”
“我對車不太了解,但因為不用自己開車,所以都挺舒服的。”趙初想答。
其實隻要駕駛座的人是許知泗,她覺得什麼車都沒區别。
許婧芝挑了下眉,贊許道:“小朋友,情商挺高啊。”
“姐姐,你叫我想想就可以了。”
許知泗又插了句嘴:“叫什麼姐姐啊,差輩兒了,叫阿姨。”說完後成功收獲許婧芝一個白眼。
瞧瞧,雖然說的也沒毛病吧,但情商高低立見啊。
……
一行人往茶餐廳走去。
“咱們先吃點東西,上山之後,寺院裡就隻有齋飯了,比較清淡,晚上餓醒就不好了,對了,你們待會打算怎麼上山,徒步還是坐纜車?徒步大概一個半小時。”餐廳裡,許婧芝像大家長一樣安排着接下來的行程。
陸越汐第一個舉手:“我坐纜車,我體能一般,爬不動山。”
趙初聿本想爬山運動一下的,但看到陸越汐舉手,也跟着把手舉了起來:“我也坐纜車。”
陸陸續續的,一桌人都定了坐纜車,纜車能快點上山,說不定還能看到夕陽西下的美景。
見其他人都坐纜車,趙初想心裡松了一口氣:“那你們坐纜車吧,我想爬山,最近身子不爽快,正好鍛煉一下。”
她在網上查了一下,入住無名寺是需要登記身份證的,徒步和纜車有時間差,等她到達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登記完畢,正好避免暴露風險,簡直一舉兩得。
誰知話音剛落,身旁的許知泗就開口了:“那我和你一起爬山。”
趙初想:?
你這麼善變的嗎?
想到他可能是想陪她,趙初想立刻婉言拒絕:“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你還是去坐纜車吧。”
“不行。”
“為什麼?”
“你沒看重山市新聞頻道嗎?這陣子榆平山上有野獸出沒,一到傍晚就會出來活動,專門偷襲落單的人,如果你不幸被野獸叼走了,警察就會順藤摸瓜找到我,到時候我可就說不清了,多麻煩。”
許婧芝聽着這一番話,嘴裡的吐司都不嚼了,心想,這種荒唐又嘴賤的理由是怎麼想出來的?她們醫院裡每天都播新聞,她怎麼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趙初想也皺起了眉頭,顯然不信:“哪天播的?”
“4月23号晚上8點06分的新聞,我給你找找?”
見許知泗一本正經掏手機,趙初想也就信了,趕緊揮手讓他别找了,一起爬就是了。
吃完飯後,二人将行李交給了坐纜車的人,輕裝上陣,結伴去了徒步入口,開始一階一階往上爬。
趙初想這段時間白天要去雛鷹訓練營做助教,晚上還要和王蔚晴一起完善宣傳片腳本,好不容易定稿,天天伏案,她頸椎病都快犯了。
山林之中,溫度比外面低很多,舒服又自在。
傍晚登山的遊客變少了,很多人喜歡徒步登山,再坐纜車下來,爬到一半的時候,這一段階梯上就隻剩他們兩個人了。
“要不休息一下?”許知泗指了指側前方一座木亭子。
前半段路程兩人走的比較慢,趙初想還算輕松,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好啊。”
亭子所在的位置是一個絕佳觀景位,暮霭籠罩在灰綠色的植被上,一群黑色的鳥陸續落入林中,許婧芝他們已經到山頂了,正巧看到落日美景,山頂觀景,太陽更大更紅,陸越汐拍了好多照片,一股腦發給了趙初想。
對常年運動的人來說,這點上山路就更算不上什麼消耗了,許知泗坐下之後,就給趙初想擰了瓶水:“喝點水。”
“謝謝。”趙初想接過。
她剛把水瓶遞到嘴邊,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就從不遠處草叢傳來。
“沙沙——”
趙初想驚恐擡頭,盯着發聲處的草叢看了一會,随即扯了扯許知泗的胳膊:“許知泗,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該不會真是野獸出沒了吧?
是什麼品種的野獸?狼?還是老虎?無論哪種都足夠撕碎他們兩個人的吧?早知道就不休息了,怎麼這麼倒黴啊!
許知泗倒意外淡定,對趙初想說了句“坐這兒别動,我去看看”,就起身準備往聲音來源探去。
見他打算空着手就這麼去了,趙初想吓的膽子都快出來了,她急了,立馬起身拉住他的手:“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快跑。”
說罷,就拉着許知泗往主幹道狂奔,因為動作太猛,紮頭皮筋松了,頭發從發圈裡傾瀉而出,在風中飄逸着。
許知泗被她死死拉着,臉頰時不時被她的發絲掃過,手心的溫度逐步上升……他不自覺嘴角上揚,突然覺得,有時候撒個小謊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