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他搖頭。

她又問：“那你接下來還會參加哪些比賽呀？”

許知泗也再次搖頭：“還真說不好，都沒确定呢。”

……

見他不大願意透露接下來的行程，朱錦趕緊拉了拉那女生衣袖，讓她别問了，三年沒比賽，肯定需要一段時間恢複，他再也克制不住，邊哽咽邊說：“Four，恭喜你複出，我從X Concept開始就一直是你的粉絲，接下來也會一直支持你的，加油。”

許知泗盯着朱錦看了一會兒，趙初想難得在他臉上看到類似驚訝與無措，他愣了很久才說了句：“謝謝。”

大家也就不再多問許知泗比賽方面的事情，但不問這個，也沒什麼話題好說，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

朱錦平複好心情，拽過桌上的紙擦擦鼻子，這才注意到許知泗對面有個女生。

“這位是你女朋友嗎？好漂亮啊。”他問。

趙初想本低着頭，捏着不鏽鋼勺子，偷偷聽他們對話，沒想到話題引向自己，還是這種隐私話題，多少有些尴尬，手一歪，勺柄映照出糖水店屋頂的水晶燈。

她剛想說“不是”，許知泗就看了她一眼，提前說了句：“不是，她是我朋友。”

“哦。”衆人點點頭。

見他否認，趙初想那一瞬間是安下心來的，她不太喜歡被人圍着八卦的感覺，就像上次被卓子骥在大庭廣衆之下告白，那麼多人看着，她一點都不會覺得感動，隻會覺得尴尬。

但心落地之後，她卻沒來由地繃了下嘴，用勺子從豆花完整的地方戳了進去。否認得那麼快做什麼？就不能猶豫兩秒再否認？

下一秒，她聽見對面的許知泗又補了句：“但我正在追她。”

趙初想剛挖的豆花掉在碗裡，砸得四分五裂，她猛地一擡眼，看到許知泗正揚着嘴角，眼含笑意看着她。

……

從糖水鋪裡出來的時候，天上的雲稍稍散了些，太陽露出一點邊角，整個城市風景比之前亮堂了一些，道路兩旁的樹木在盲道上投下一排陰影。

“出名的感覺怎麼樣？”趙初想将手背在身後。

許知泗則雙手抄兜，看了眼天空：“我還以為我都是黑粉呢。”

趙初想轉過身子：“你知道沉默的螺旋嗎？其實，我看了論壇那個貼子，一開始還是有人為你說話的，但是你一直不出面，也不澄清，漸漸的就沒人幫你發聲了，所以網上對你的态度才會一邊倒，但網上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他們隻是沒有發聲，但并不代表就不支持你了。”

“有道理。”許知泗點點頭。

“為什麼一直不澄清啊？”趙初想忍不住問。

前陣子問了應霜雪才知道，許知泗被禁賽确實另有原因，什麼霸淩夥伴也都是假的，明明被孤立的是他。

許知泗輕扯了下嘴角：“懶得解釋，再說了，我幹嘛要在意一群陌生人對我的看法。”

“可我還挺在意的。”趙初想說。

聞言，許知泗停下腳步看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空了一拍。

“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被人黑、被人罵，現在你身份公開了，是不是可以找個機會澄清一下呢？”

一陣風吹過，頭頂的樹葉簌簌抖了抖。

“嗯。”良久，許知泗聽話地點了點頭，“聽你的，我會的。”

“好！”見他答應，趙初想也跟着點點頭，餘光瞄到街角有個棉花糖攤，就要過去買一個。

“剛吃完糖水，又要吃棉花糖，趙想想，你不撐得慌？”

“你沒聽過嗎？甜品是另一個胃裝的。”

她擺擺手，一路小跑過去。

陽光徹底鑽出雲層，照在棉花糖攤位的玻璃罩上，看着趙初想的背影，許知泗停在原地沒動，眼睛暗了暗。

其實他說謊了，他不澄清，不是因為什麼懶，也不是因為什麼清高，而是在想，要是他的病好不了，那澄清又有什麼用？

大家隻會覺得，這是你為退步找的借口罷了。

他從沒奢望過有很多人喜歡他，他隻奢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