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朗熙看了看自己的姑姑,又看了看王隽,着重盯着他的臉看。
“怎麼都杵在這兒,當門神啊!”一位穿着對襟青布衫的婦人快步走到門前。
“哎喲,這是哪來的标志姑娘,可是有事找嬸子,快快随我進來。”
她一出聲,王隽就退至一旁頗有些乖巧的意味。
“嬸子,我們是新來的,就住在村尾,今日也是來認認門,順便給您送些吃食。”
崔幼儀從背簍裡拿出準備好的糕點,乖巧地遞給這位婦人。
瞧她這身打扮,雖是普通農婦的裝扮,用的料子卻是精細的棉布,想必跟王隽也是沾親帶顧的關系。
就是不知道這目标人物到底是王隽還是這位婦人了。
“呃……”聽到崔幼儀的介紹,婦人的動作倒是頓住了。
村裡新來了一戶從京城流放過來的人,她倒是早有耳聞。
她原本還是想問下自個兒兒子這戶人家到底是什麼來頭,可偏不巧,她還沒來得及問人家便已經上門拜訪了。
她看了看王隽,得了默許,才又熱絡地接過東西拉着崔幼儀還有崔朗熙進門了。
許是投緣,這進門天南海北一聊,崔幼儀跟這位婦人倒是相見恨晚,崔幼儀這也摸清了她的身份。
這位婦人正是王隽寡居的母親,多年前随着王隽來到甯古塔,嫌着城裡的生活無聊,便就近找了個村子置了一些田地來這裡生活了,王隽休沐或者閑暇時都會來到村裡看望自己的母親。
村裡人因着王隽的緣故喚她一聲王老夫人,崔幼儀得了個青眼能喚她一聲王嬸子。
這位王嬸子越看崔幼儀越喜歡,聰明知理的崔朗熙簡直就是她的夢中情孫。
她看了眼自己一直杵在那假裝看書的兒子,說什麼都要留崔幼儀她們在這吃飯,還貼心地打開大門帶着崔朗熙去摘菜了,力争把空間留給崔幼儀跟王隽。
“大人,真是巧啊!”
崔幼儀依舊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一如那天。
王隽在她臉上看不出一絲那天不歡而散的痕迹。
“是挺巧的,一上午過去了崔小姐終于發現了我這号人。”
咦~這話說的怎麼那麼酸……崔幼儀感覺自己全身要起雞皮疙瘩了。
“跟大人說話可不得想想清楚。”
萬一再被拿去擋刀子怎麼辦?
未盡之言,希望你懂,崔幼儀很和氣地想到。
王隽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便直接了當問:“那你今日找我做甚?”
他才不信崔幼儀與自己的娘聊那麼久就隻是純聊天。
“大人真乃當世包公!”崔幼儀眼睛一亮。
真好,不用刻意找話題問他冰雕主題了呢!
崔幼儀遞上一杯茶,态度十足。
“是這樣的。”
“民女一想到要參加冰雕大會就夜不能寐。”
“一則這比賽規則尚未明了,民女想提前練習做些準備卻無從下手。二則,甯古塔的冰雕主題包羅萬象,民女自覺才疏學淺,就怕日日苦惱這初賽要交個什麼樣的作品。”
“正好民女手上有個适合冰雕的材料,又逢偶遇大人,便想讨個巧,不知雕個什麼主題的作品更符合甯古塔的風向?”
“向我問主題?崔姑娘可是本官提前洩題?”王隽放下茶盞,目光緊鎖在崔幼儀身上。
以往冰雕大會的主題從初賽開始便是盲抽,偶爾會有初賽跟決賽撞主題的現象發生。
今年這場冰雕大會,他們正預備根據冰雕主題的難易程度重新劃分初賽、循環賽以及決賽的主題。
崔幼儀如此一問,很難不讓人想歪,他第一時間便懷疑是不是出了卧底洩露了消息出去。
“這主題不都是盲選出來的嗎?”崔幼儀不解地反問,“我隻是想雕一個符合甯古塔審美的冰雕出來,這不能嗎?”
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腦回路,一天天跟被迫害妄想症一樣,崔幼儀真的服氣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好像都沒怎麼遇到正常人!
反應過來自己誤會了崔幼儀,王隽倒沒嘴硬,起身鄭重地給崔幼儀賠禮道歉。自己反應過激。
“在下失言,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原諒則個。”
王隽這一動作,倒讓在心裡吐槽了十個來回的崔幼儀有些不好意思。
“大人言重,大人言重。”崔幼儀哪敢受他這麼大的禮趕忙避讓。
這人也沒那麼壞嘛,算了,算了,下次少吐槽他幾句。
“啊啊啊,你們在幹嘛!”
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傳來,王隽家敞開的木門也被推得吱嘎作響,一整個炸得崔幼儀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