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輕嘁一聲:“我王嬸這些年什麼事不知道,還能信這些有的沒的?這些事一看就是周家搞得鬼,估計就是怕我們村的人舊事重提搞得貓膩。在這個村裡過日子,誰不是稀裡糊塗或者揣着明白裝糊塗。”
崔幼儀忍不住給大娘豎起大拇指:“您是這個!”
兩個人唠嗑到一半,就聽到前面吵吵嚷嚷,對視一眼,崔幼儀挽着大娘的手臂就出去吃瓜。
好心情持續不過三秒,崔幼儀就炸了——林隐娘被村子裡的人捆回來了!
崔幼儀沖上去就想交涉,大娘一把把她拽回來。
“大林子,二狗子,你們這是幹啥呢!”大娘罵罵咧咧地就出去了,對着領頭的兩個人就開罵,“隐娘可是被大戶人家買走的丫鬟,你們把她捉回來,嫌家裡錢太多要賠錢啊!”
“王嬸子,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大林子懶得跟村裡這些大嘴巴嬸子多說,但又不得不解釋一下,“這死妮子去隔壁村找人組隊要參加冰雕大會,被我們逮個正着,這不是觸我們黴頭嗎?”
“就是,雖然她簽了賣身契,但畢竟是我們村出去的,關系到村子生死存亡,我們哪還不能處理?”二狗子很是不屑,大戶人家還敢來他們村子搶人不成?
大戶人家·崔幼儀:……
“我簽了賣身契,戶籍也變更了,我自然是跟主家走。”林隐娘不甘示弱,她當然知道村子裡的偏見,也知道這事要是不說清楚,自己回去就沒好果子吃。
原本以為上次逃過一劫,村子裡也不會找她麻煩,但誰知道出去發告示的路上就遇到了村裡的人,還是對自己有過賊心的二狗子一群人。
二狗子直接一巴掌甩過去:“賤蹄子有你說話的份嗎?”誰讓你不從了小爺,這回犯了大忌看誰能保下她!
崔幼儀實在忍不住了,拿了個棍子從後面就給了二狗子一下。
“打死你不講律法的,本小姐的人你也敢動!”
王嬸是目瞪口呆,圍住林隐娘的人也沒反應過來。
挨揍的二狗子直接火大,沖上去就想揍崔幼儀,崔幼儀直接豎起棍子,頗有一分你再來我就招呼你的架勢。
“你們都傻了嗎?”二狗子不敢輕舉妄動,有些惱怒,“就看着我被人打啊,還不趕緊把她也帶走!”
“這死娘皮,不給老子賠錢别想走出我們小關村。”
所有人才如大夢初醒,就想圍住崔幼儀。
“我看你們誰敢過來!”崔幼儀戒備得很,“林隐娘是我花錢買回去的人,你們搶我的人還威脅我,告倒縣衙我都有理。”
“我們的冰雕隊伍可是過了縣令大人的明路,也是他讓我們來找人組隊的,你們要是對縣令大人的命令有意見,自己去縣衙找他說啊!”
崔幼儀氣勢十足,也不管這些人信不信,反正一開口就是威脅人:“我們今天可還是要回去跟縣令大人彙報進度的,回去晚了,看你們有幾條命能夠交代!”
二狗子倒還想沖上去給崔幼儀一個教訓,但是被王嬸喚做大林子的人有些顧慮,他家跟村長沾親帶故,平時也占了些好處,現在自然不想給自家人找麻煩。
畢竟這村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還要村長拿主意,要是這女的說的是真的,他回去怕不是要被家裡人打死。
王嬸自然也是知道内情的,跟崔幼儀又有些瓜子的交情:“大林子,你是傻了不成,這麼大的事情哪是你能拿主意的,還不趕緊去叫村長!”
真是個蠢東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也不知道擦屁股,腦子不靈活還老想攬事!關鍵時候還是要靠她王嬸出主意,回去一定要找他娘要個雞蛋當報酬。
“不用叫了,我來了。”
村長拄着拐杖帶着幾個族老就來了。
看着村長也不像不明事理的人,崔幼儀也沒有剛才那般咄咄逼人,但是氣勢還是保持在的。
“村長,你可要給我一個公道,這人我都買走了,哪還有被拉回來教訓的道理?”崔幼儀率先開口。
這人都有先入為主的印象,先開口闡述自己的觀點,雖不能達到颠倒黑白的效果,但确實能影響别人對事情的基本判斷。
雖說這村長就是小關村的自己人,如果他存心要包庇的話,這一切都會是徒勞無功,但總要試一試才有希望,萬一這個村長是個好的呢?
尤其剛剛跟王嬸交流,崔幼儀能感覺到村子裡的人對于冰雕的态度其實是兩極分化的。
她猜測是反對冰雕的聲音太多,其餘人有不一樣的想法也會習慣性地保持沉默。
她來的時候也路過了一些村子,明顯能感覺到他們房子比小關村更新更能防風抗凍,這不就說明其他村子的經濟條件比小關村更好嗎?
系統如此看重冰雕,這不就說明這個地方隻能靠冰雕發家緻富嗎?如果他們繼續保持原樣,日子隻會越來越窮。
機會就擺在眼前,難道他們真的能不心動?崔幼儀不相信。
而且村長要是真的抵觸冰雕,王大娘也根本不敢輕易就跟人說起陳年舊事。
崔幼儀賭的就是村長也想重新靠冰雕讓村子裡的人過上好日子。
等她說服了小關村村長,她再找王隽一起想想辦法,争取今年就讓小關村的人利用冰雕改善生活。
她相信這一定是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