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的未婚妻嗎?”聶清明先她一步開口道。
整理了被風吹亂的披風,掩蓋住眼底的驚豔,原長大後是這幅摸樣。
走到她的眼前,低頭看她,獨有的琥珀眼眸和小時候一樣令人映像深刻。
“聶清明......”公孫玲珑看着眼前之人呢喃道。
擡手想觸碰一下對方的衣角,輕輕捏住那根飄蕩的衣帶,仿佛在确認什麼,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幻覺。
她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好似找到相識已久的故人,眼前泛起一絲薄霧,不受控制的心跳和情緒,好像在告訴她,此人與她意義非凡。
聶清明看着她很是從容道“嗯,我是。”
公孫玲珑松開他的衣帶道“我們認識對嗎?”
她都沒有表明身份,他卻可以一眼認出她,完全不驚訝的樣子。
還有他眼底的理所應當,對于她未婚夫的身份也一點都不驚訝。
相比與她的情緒,聶清明倒是從容的多,拿下她頭上的銀杏葉,嘴角勾起,蕩起點點笑意,歪頭詢問道“公孫姑娘,是在找我嗎?”
“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公孫玲珑回過神來道。
眼前之人和夢中一樣,清風朗月,俊秀惑人端的是天人之姿。
除了之前的零星畫面,有關他的記憶卻一點都記不起來,但是莫名覺得他們應該認識。
明明身體對他如此熟悉,卻對他毫無印象。
聶清明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抱胸,靠在樹前,眼神坦蕩,出口否認道“我們不認識。”
公孫玲珑聽到這個答案有些詫異,她以為見到他會有埋怨和讨厭,但是真正見到他站在眼前,這股情緒卻又消失不見。
見到他心跳如雷卻又莫名安心,他的否認也不意外,什麼線索都沒有,往後之路又該如何向前。
一時之間竟有些迷茫,轉頭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守着的歲宜,看到她眼底的關切,有了些許安心。
對這聶清明繼續追問道“你知道扶春是誰嗎?”
“扶春是我。”聶清明答道。
指着自己認真道“介紹一下,聶清明,字扶春。”
又道“不過扶春這個名字,隻有我娘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公孫玲珑聽到有些震驚,原來上面的署名是他,那麼那個畫冊...
繼續追問道“畫冊是你畫的?也是你送的?”
“是。”聶清明坦白道。
公孫玲珑聞言有點震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得他知道些什麼?
那麼他也記得那些記憶嗎?
聶清明沒有錯過她眼底的震驚“我沒有記憶,那副畫冊,的确是我畫的,至于什麼時候畫的,為什麼要畫,沒有半點記憶。”
公孫玲珑正準備繼續追問,便被聶清明制止道“眼下好像不是讨論這個時候,宴禮快開始了。
雖說我不在意,但是你應該是新生吧?第一天也不好遲到。”
說完便轉身離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公孫玲珑好像聞到了記憶中的那股清淡的梨花香。
他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道“公孫姑娘,我在松清院,改日再叙。”
公孫玲珑越來越迷茫了,如果畫冊是他畫的,那麼他又想告訴她什麼?
為什麼她沒有辦法想起更多的記憶,難道隻是為了告訴她,她有必死的結局嗎?
她不由得有種無力的悲涼感,即使她知道結局又如何,又能改變些什麼呢?
聶清明突然臉色一變,向前幾步,走到她面前,從懷中掏出月白香囊,遞到她的手邊“公孫姑娘,這個香囊有安神的作用。”
公孫玲珑有些僵硬的望着眼前之人,沒有言語也沒有接過他的香囊。
聶清明察覺到她的迷惘,輕歎一聲,左右不過是個初中生,擡手将香囊系在她腰間叮囑道“莫要為沒有發生的事情而煩憂。”
公孫玲珑看着腰間的香囊,月白色的梨花圖案,身上也染上了梨花香“你很關心我?”
聶清明揶揄道“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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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剛剛白院長和太子殿下的小厮都來催了。”歲宜看着面前發呆的公孫玲珑提醒道。
視線劃過香囊道“這隻香囊,郡主還是先解下,待方如是查看一下。”
“不用,帶着吧。”公孫玲珑沒有見到聶清明之前,對他有點敵意甚至殺意,但是見過之後反而覺得,他對她毫無威脅。
歲宜壓住眼底的驚訝,郡主竟然如此信任對方,她和這個聶清明究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公孫玲珑撫摸香囊道“歲宜,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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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書院開學宴禮。
所有人安靜的聽完白院長宣讀。
公孫玲珑翻看着手裡的嶄新名冊,空白的沒有一枚印章。
天山書院若是在兩年内集齊六位大儒的印章,方能得到天山書院的魁首印玺。
魁首印玺可号令四國大儒和文人,更有能改寫文書史撰的權利。
天山書院創辦三十年來,前有二十年前水花國十一皇子,後有去年青冥國的容佑。
僅此兩人拿過,再無第三人。
前者身份并不出衆,更是無母族仰仗,依靠這枚印玺得百位文官支持,更是在激烈的皇室内鬥中脫穎而出。
後者依靠這枚印玺發出萬人請願文書,在家族大罪敗落之後,還能得到赫連皇室信任獨自撐起容家門庭。
公孫玲珑撫摸着這名冊,眼底是勢在必得,她必須拿下這魁首印玺。
“公孫玲珑,你看什麼,不會覺得自己能拿下這魁首印玺吧?”明芷柔一臉嘲諷。
看着對方未施粉黛,臉色蒼白的樣子,一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病弱樣子,恐怕走兩步路就倒了,怎麼可能拿下這魁首印。
公孫玲珑反問道“芷柔公主難道不想拿嗎?”
“她就算想也沒這能力。”李一色輕哼一聲。
李一色打量了兩人一眼搖頭道“你們都沒機會了,魁首印每年隻會選一個人,這魁首印拿過的不超過三個人,洛哥哥必是那第三人。”她對洛易十分有信心,除了那水惜文有一戰之力,其他人就算了吧。
明芷柔一聽到她提洛易,眼底閃過一絲畏懼,意外的沒有反駁,甩袖子就轉身離去,罕見的沒有和李一色争論一番。
李一色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閃過詫異“這明芷柔改性子了?竟然沒有回怼我。”
看着旁邊的公孫玲珑道“你們大明國的公主都是她那副性子嗎?”
公孫玲珑會過意來,想來以明芷柔的性子定不會如此走掉,肯定是...怕了。
轉頭看向洛易的方向,那麼這個讓她畏懼的人,肯定不是李一色,隻能是她提到的洛易了。
“所以是什麼性子?”公孫玲珑收起手裡的名冊,站起身來,穩住有點暈的身子。
李一色一副看穿的摸樣“當然是嫉妒心強。”
“你也不遑多讓。”公孫玲珑調侃道。
第一天和她見面就一頓質問,話本裡面典型的吃醋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