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松清院寂靜安甯,竹林環繞,院子裡的曬的各色草藥散發出陣陣藥香。
“白院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方平生看着來人疑惑道。
白見山很少來後山,雖同居天山之上,但是天山書院和後山向來是互不打攪。
這是所有人都達成的共識,今夜前來,想是為了少爺而來,知道白院長一直想讓少爺入學,隻是少爺怕是并不想。
“我來見一個人。”白見山回道。
“不知白院長說的是誰?”方平生眼底沒有絲毫變化道。
“還能有誰?當然是今日上山的人。”白見山理所應當道。
“今天哪有人上山?”方平生繼續裝傻。
“人都闖進我書院裡面了,當我是傻子?”白見山本不欲前來,隻是他想知道今日來人,是否是他想的那個人。
“看錯了吧。”方平生繼續否認道。
白見山正欲再出聲,竹林中走出一人。
“白院長想見我。”聶清明出聲道。
他有些閑庭信步的從一旁的竹林中邁出,月白色的香囊在一身墨衣下分外惹眼,腰間銀鍊似星河纏繞,整個人融入夜色中,看不清面龐。
秋水拿着披風靜靜候在他身後,月色映眼底,溫涼冰冷,一身霧氣,好似站了許久。
“果然是你....孩子....”白見山望着聶清明眼含熱淚。雖沒有看清他的臉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師公。”聶清明緩緩走到白見山面前,語氣恭敬,态度溫和。
“你這孩子來這天山,為何不通知師公?”白見山語氣看似責怪,但是眼底卻滿是長輩的慈愛。
“今日開學宴禮,清明無意打擾師公,打算明日再拜訪師公,不知師公今夜前來,是清明不懂禮數了。”聶清明微微颔首道。
白見山看着眼前的少年滿眼欣慰,不卑不亢,溫良恭順,不愧是她的孩子。
雖多年未見,那王家也是虎狼窩,小小年紀便沒了生母,他還擔心他過得并不好,現在見他這般出色,也是放心了。
兩人坐在院子裡,石桌早已煮沸的茶水。
“師公去年就給你發帖了,為何拒絕?可是身子有礙?”白見山關切道。
天山書院聞名天下,在學院裡面都是世家皇族,他去年就将帖子寄到王家了,王家雖不是世家,但是也是百年名商,又有他有這層關系,理應入學天山書院。
“多謝師公關心。身子無礙,隻是單純不想入學。”聶清明語氣罕見夾雜一絲孩子氣的抱怨。
他當然不會入學了,在現代讀書讀膩了,好不容易不用讀書,他還是更喜歡做生意。
再說了,這古代的文字真是令人頭暈,他也是學了好久呢。
一想到讀書,就想到他在現代千方百計讀書,費力學習高中課程。剛要成年接管企業反擊時,結果還沒來得及高考,就被人算計死掉的事情。
不由得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雖然最後也給了對方重創,但是想想還是覺得憋屈。
“那今日來是?”白見山疑惑道。
“有人想見我,我便來了。”聶清明淡聲道。語氣裡滿是理所應當。
“怎麼?來見你那未婚妻的?”白見山瞧着眼前的少年,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端起桌上的茶水揶揄道“總不是來見我的吧?”
“可别打趣我了。怎麼連師公都知道了?”聶清明有些意外這古代傳播八卦的速度。
“你和如意郡主到底怎麼回事?”方平生收起眼底的笑意,語氣有些擔憂。在心底默默祈禱,可别是真的,這怕不是什麼好姻緣。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聶清明嘴角勾起,眼底滿是笑意,擡手給他添茶。
“這....小孩子的事情令人住摸不透。”白見山見他沒有否認,也不再過問。
“難怪這如意郡主今日來遲了些,原是被你絆住了。”白見山恍然大悟道。
雖不是什麼好姻緣,估計這故事也是假的,怕是其中有些不為人知的緣由,想來這小子也不是個吃虧的主。
隻要不是這小子上趕着就行了,萬一繼承了他徒弟的那副性子就完了。
“倒也不全是,碰巧她今日病了。”聶清明解釋道。
“那你每日在後山,怕是也護不住這孩子。不如和她一同入學,如何?”白見山誘哄道。
他是非常希望聶清明可以入學的,正好有這麼好的誘餌在。聶清明天資聰穎,指不定能成為這拿下魁首印第三人,落在他的手裡總比落在那些皇族手裡好。
“不了,師公給我安排個職位吧。”聶清明一聽入學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什麼職位?”白見山道。
“畫師。”聶清明答道。
師公說得也對,後山是有些遠了。
--------
“明則羽,你置我于何地?”公孫玲珑一席月白紗衣,芙蓉面,胭脂色,紅玉發簪别在鬓間,整個人帶着無力和悲涼。
“如意,對不起。”明則羽嘴角帶着一絲鮮血,一身紅衣,整個人仰躺在一副棺木中,手裡還緊握着剛剛飲下毒酒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