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伊莎貝拉反應過來,已經陷在他結實的臂彎裡了。
黑色精紡大衣襯得這人皮膚更白,潔白領巾擦過他下巴,收緊的下颌線刀刃一樣鋒利,貼得太近,能看清他刮過胡茬後殘留的淡青色,像是荒野灰色岩石上覆蓋的殘霜。
伊莎貝拉被他身上雄烈冷峻的氣息迷醉,忍不住擡手摟住了他脖子。
希斯克裡夫踩過石徑上的忍冬花,踢開廊柱下的正門,動作帶着暴戾。“伊莎貝拉·林頓,你就算是為了情敵被毒死,也不會得到我多一分的喜愛。”他語氣譏諷,氣息落在她額角。
伊莎貝拉完全不氣,“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希斯,凱瑟琳不僅是我的情敵,也是我哥哥的摯愛,或許我隻是為我哥哥呢?”
走廊燈的頂光在他眉骨處投下陰影,看不清那深眼睛是何情緒,但微凹進去的顴頰,顯然又在為言語落下風咬牙切齒了。
她笑笑,在他耳側吐息,“我是成年人希斯,不會要求别人為我自願的選擇,支付道德獎勵,但如果對方願意給予,我會更欣慰。”
托在她腰背上的手提了提,使她窩進他頸側。
踢開三樓左邊起居室的門,走到床前,希斯克裡夫将懷中人抛下,但在落下的瞬間,背後的手上滑捏住她後頸,托了一把,因着這一俯身,大衣銀扣被那鵝黃裙子的蕾絲镂空處勾住了,以緻他沒能潇灑起身。
他一隻腿搭在床上,傾身解那扣子,堅持沒幾秒便失去耐心,直接将那蕾絲扯斷,就在他要再次起身時,卻被那清香的身下人一把摟住脖子,将他按向那具柔軟的身體。
南希一路都在小聲喝止,可希斯克裡夫腿太長,她小跑着才勉強追得上,跟進卧室時小姐已經被那人壓倒了,近前準備拉開那無禮的僞紳士,才發現原來是貝拉小姐在緊摟着人家,正給她使眼色呢。
哦哦哦!明白明白!小姐放心!
南希給她比個ok,趕緊蹑手蹑腳去收拾桌子上那堆東西,以及她所能發現的一切不符合小姐身份的物品,實在不知道放哪裡的,就先扔床下去。
伊莎貝拉長舒口氣,幸好剛才勾住了,光顧着體驗被男神公主抱的vip服務了,居然忘了制止他進入絕對私密領域---她的卧室。
希斯克裡夫微微擡起身子,調整了下姿勢,軟床因他撐起緊繃的臂肌而陷落,緞面随着他長腿跨在她身側而發出暧昧聲響。
“你的心跳比得上教堂敲鐘了,貝拉。”
垂落的領巾掃過伊莎貝拉嘴唇,她看着這張離她極近的臉,知道自己此刻神态一定是極其癡迷的,她忘情地用目光描摹他長密的睫毛,危險眯起的灰眼睛,完美流暢的起伏,太誘惑了,叫她怎麼能忍住不去摸,摸他極具攻擊性的高鼻梁,泛紅的耳垂,摸他正滑動的喉結。
“你和埃德加說我卑劣瘋狂,貝拉,”他用那性感的手指摩挲她臉頰,纏她的鬓發,冷冽氣息和她的清香交纏,“在你的描述裡,我可是毫無一絲正義,所以你迷上了我什麼?還是你就喜歡魔鬼撒旦?”
“希斯,這世上的正義有很多種,其中有一種,”她用手感受着他衣料下搏動的肌肉線條,眼神迷戀而誠實,“叫顔值即正義。”
“撒旦如果長成你這樣子,他會有信徒又有什麼奇怪?”
搭上他勁瘦的腰身,仰頭去迎他正逼近她的薄唇。
南希看着床上纏繞在一起的一對身影,正試圖從小姐的神色裡分辨該不該打擾,便聽到一串急促腳步聲到了門前,等她反應過來要去鎖上門時,凱瑟琳已經推門站在了床前。
“噢!看呀!希斯,你就是鐵了心要我去死啊!你這個騙子!你就是要報複我的!”她忘情嘶吼,去拽希斯克裡夫身下人的裙擺,“伊莎貝拉!你這個巫婆!原來是你暗害我們!”
兩雙旖旎的眼睛皆清明了,希斯克裡夫起身制住凱瑟琳。
發現夠不着伊莎貝拉後,凱瑟琳開始拿頭去撞離她最近的床柱,“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叫她後悔!我要叫她大聲公開認錯!”
“凱西!别這樣!别這樣凱西,”希斯克裡夫将手墊在她頭上,神色慌亂而後悔,“我任你打我罵我,但别這樣對待自己!叫我心碎!”
他摩挲她後背安撫着,将她拉了出去,再沒看冷眼旁觀的伊莎貝拉一眼。
*
與漸冷的天氣不同,畫眉莊園的女主人狀态漸漸正常了。
肯尼茲終于在兩周後出現了,聽他講述,那晚他是被一個大商人派來的馬車,強行請去倫敦給親戚醫治了,他直言不諱地表示,之所以沒為着對林頓先生的承諾跳車,是他也想在倫敦聲名遠播,這可是他難得地能走出這偏遠莊子的好機會呀。
他坦然的态度倒叫埃德加不好質問了,何況凱瑟琳已經好多了,肯尼茲的不守諾也沒造成什麼壞影響,他選擇寬容對待這位以後還有用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