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尋轉頭抓住秘書的衣領,幾乎把人提了起來。
“撥安德魯的通訊。”
“啊?”秘書還是第一次被這麼揪領子,一下子愣得不知所措,下意識想發火,但一看沈尋淩厲的神情,又被吓軟了。
“我馬上撥,我馬上。”秘書戰戰兢兢地點開離纜硯,卻發現那頭無法接通。
同一時刻,阿瓦秀麗還沒有跟安塞爾說完友好的客套,忽然臉色一變,一封來不及加密的郵件不超過一秒鐘同步到她的離纜硯上,頃刻間消息就傳遞進了大腦。
她猛地揪起安德魯的衣領,沉着聲音問:“太空有不明武裝靠近,安德魯——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安德魯大驚:“什麼?隊長,我做什麼了?”
事情變化得太快,安塞爾隐約意識到一點不對勁,悄悄給溫楚發了訊息。
安德魯自己好像還沒反應過來,追着阿瓦問武裝的事,一臉茫然,衣領被松開還差點踉跄摔下去。
看着這樣兒阿瓦直直搖頭,說:“星盜再過五分鐘就能抵達劣法星可打擊範圍内,現在我需要機甲。”
“那幾台機甲在什麼位置?”沈尋問。
秘書顫顫巍巍地指了一個位置,竟然是防禦系統操作室的地下。
稍後沈尋就明白了為什麼防禦系統沒有動力,感情是暴力拆下來裝在機甲上了。
地下倉庫裡漆黑沒有一點日光,隻有長長而空曠的冰冷青石面。裡面兩台機甲,表面隐約反射出一點模糊的銀光。
秘書趁着這個機會想偷偷溜了,剛往左邊走出一步,刹那間地下倉庫的燈盞亮了起來,把他偷雞摸狗的姿态凝固在聚光燈下。
“别急着走啊。”
沈尋瞥了一眼,上前查看,選擇直接用離纜硯接入機口。
面前這兩架都沒有生産編号,可能是安德魯從黑市上買回來的。機甲分為精神力操控和手搖操控,很明顯,這兩架機甲沒有明顯的精神力侵入口,隻能手動。
沈尋“啧”了一聲,暗說麻煩。
如果懸影在的話,倒是能僞造一個精神接口,充當這個轉換器。懸影是他的機甲核,平時不離身,可惜這次是偷偷出來,為了掩人耳目便沒有帶上。
把秘書扔進駕駛艙,沈尋也坐了進去。
看着複雜的面闆猶如看見了當初衛國學院後院墓碑上縱深的刻紋,沈尋:“……這玩意怎麼用來着?”
秘書欲哭無淚:“這我問誰去呀。”
“長官,隊長,我們從長計議對不對,這機甲還不能用呢,他飛不起來……”
秘書的話音剛落,整座銀色的機甲忽然地動山搖了一下,然後打開了視野窗的遮光罩,緊接着,感受到機甲的啟動,倉庫飛行航道門也緩緩打開,露出了一點微弱的天光。
沈尋輕哼一聲:“這不是能用嗎?”
尾音還沒落下,機甲已經沖了出去。
秘書簡直絕倒。
安塞爾見狀不對立即站了起來,當即要走,阿瓦秀麗眉梢一挑,擡腿橫在面前。
“就算給你機甲,你們人不夠也用不了。”
阿瓦秀麗:“别以為你長得好看老娘就不動你,給我坐下誰都别動。”
安德魯是個沒什麼鍛煉的白民,對付他阿瓦甚至不需要上手铐,反而是把安塞爾給扣起來了。
“還想得到醫用品就給我老實點。”
“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通過離纜硯摸清楚沈尋那邊的消息之後,阿瓦秀麗也不緊張了,她的目光落在安德魯和安塞爾身上,一字一句,“誰把星盜招來的?”
天戈對外的行程都是保密的,除了星球驿站的一些官方人員知曉,不可能捅到星盜那邊去。除非星盜有安插内部情報人員,亦或者……這次來劣法星,目标不是天戈,那會是誰呢?
溫楚收到安塞爾消息的時候正在藍堡地下防空洞,場地有限加上時間緊,隻能倉促隔間,兩到三個人待在一塊,最大程度降低交叉感染。然而今早,有幾個人偷溜出去了,居然傍晚才報!
“幾個病人都看不住,是不是又克扣物資了?”溫楚戴着灰霧面罩,那雙漆黑深亮的眼睛更加逼人。
巨鹿吓跪了,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冤枉啊二哥,我把自己老本都貼補進去了,誰知道他們這麼待不住就想到外面去啊。”
溫楚深吸了一口氣,隻希望安塞爾那邊能有點好消息,星赫渡的疫苗可以盡快。
然而就在這時,溫楚收到了安塞爾傳出來的消息,十分簡短:“事情有變。”
溫楚暗歎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次的疫病雖然感染性差,但并不是零感染。
安塞爾那邊語焉不詳,溫楚的心跳得很快,心想不會又要重蹈十六年前的覆轍吧。
風雪交加的街道上有随處躺着的流浪漢,也有迅疾奔跑的商人,幾個小孩悄悄盯着一些年輕人的口袋和離纜硯,廣場上有人湊堆打牌,忽然都不約而同地擡起眼,感覺到天上似乎有一點極利的光亮劃過,像是瘦瘦的彗星拖尾。
星艦适合長途運輸,可以攜帶重甲重炮以實現火力覆蓋,還有一種星艦屬于民用,一般是商人需要來往好幾個星球的社會性質的貨運星艦,造艦時這兩種在外觀上會有明顯區分,民用星艦的顔色偏白,更容易識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