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送你。
謝許把這句險些脫口而出的話過了遍腦子,最後變成:“看月亮。”
為了體現自己這話的真實性,她還不忘指了下頭頂的月亮,假裝看的不亦樂乎。
男人嘴角一抽。
看月亮?
現在?
在這裡?
一陣夜風撲面而來,冷的雲也無意識抖了下身。
男人突然不耐煩的伸手過來,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孤兒院大門推:“要看回去看,别在這礙我眼。”看個鬼月亮啊,也不嫌冷。
謝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最後在雲也略帶嫌棄的目光中離去。
眼看着她走遠,雲也這才将冷到發顫的自己緊緊抱住。
甘啟星按雲也給的定位來接人時,雲也已經凍成了一座冰雕。
甘啟星降下車窗,故意朝冰雕吹了記口哨:“雲少閑情逸緻不錯嘛,都學人玩行為藝術了。”
雲也跳上車,将暖氣開到最大,完全不搭理被他從溫柔鄉揪出來當司機的某人。
“不是去參加科芯的晚宴麼,怎麼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甘啟星越說越覺得不對勁,“不對啊,你車呢?老李呢?”
越想越不對,甘啟星瞅了眼雲也的狼狽樣,終于發現哪裡不對了,他瞪圓雙眼,跟個傻白甜一樣大喊大叫:“你衣服呢!衣服怎麼沒了?卧槽!不會吧!你被搶劫了?!”
“……”
一大早,雲也就收到謝許發來的微信。
當然,不是來給他問早安的,是來問她的那條禮裙。
【謝許:我的禮裙找到了嗎?】
看着那條□□洗後送到他卧室的禮裙,雲也随手拍了個照發給甘啟星,吩咐他弄一條一模一樣的過來。然後切回謝許的對話框,敲了兩個字回過去。
【雲也:還沒。】
【謝許:沒找到嗎?怎麼會呢?會不會被修理廠的工作人員拿出來了?】
【雲也:我讓他們再找找。】
盯着手機整整二十分鐘,謝許也沒再回微信。
雲也煩躁的丢下手機,轉身進了洗手間。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通宵達旦的甘啟星終于冒泡了。
“好端端的買什麼裙子?不是,你送人還是自己穿?你不會因為自己的衣服被搶劫就搞轉型那一套吧?你這轉的會不會太離譜了點?”甘啟星叽裡呱啦吐槽了番後,說,“你死心吧,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條跟這條一模一樣的裙子了。為什麼呢?因為這是著名天才設計師LIN的畢業作品,LIN知道吧?就是你未婚妻的堂哥林北辰呀。”
畢業作品?林北辰?他的畢業作品為什麼會穿在謝許身上?
電話那頭甘啟星又說了一大堆,雲也沒仔細聽,隻是在挂電話前專門澄清自己跟林南枝的關系:“話說,你跟我們公司法務部部長喝過茶嗎?”
“啊?你們公司法務部部長誰啊?男的女的?怎麼突然想介紹我認識?不會吧雲少,你改行當拉皮條的了?”
回應甘啟星的是沉默。
沉默,沉默,繼續沉默。
甘啟星不敢再繼續裝瘋賣傻,徹底認栽:“知道了知道了,不就開了下你跟林妹妹的玩笑麼,平時也沒多認真,今天這麼較真做什麼,一點也不可愛。”
挂了電話,雲也按下内線,吩咐秘書查一下LIN的畢業作品。
晚上八點一刻,雲也收到秘書發來的資料,最讓他感興趣的是巴黎時裝雜志對林北辰的一篇專訪,上面林北辰提到自己的畢業作品,說是為了等待心上人而設計,故而這條禮裙的名字叫Waiting。
采訪者問他是一位怎樣的女子。
林北辰說:“很優雅,很高貴,像黑天鵝,隻要她站在那裡,就能時刻的吸引我的目光。”
看到這裡,雲也極其不屑地切了聲,然後将手機往沙發一丢,眼不見為淨。
雲路兮見雲也把手機丢了,忙着爬上沙發撿起,抱在手裡奶呼呼的說:“小叔叔不要了,那就給路兮吧,路兮要跟爸爸視頻。”
瞅了眼那小丫頭,雲也又切了聲,手很快朝雲路兮伸過去:“把手機給小叔叔,小叔叔讓你跟你爸視頻。”
雲路兮很快抱着手機爬到雲也身上,窩在他的懷裡,眉眼彎起,在他臉頰吧嗒親了口:“路兮最愛小叔叔了。”
撥通雲深的視頻電話,雲也将鏡頭給到雲路兮,懶洋洋開口:“你寶貝女兒說要見你。”
“爸爸,爸爸……”雲路兮一下把手機搶了過來,對着屏幕一通狂親,然後用她奶聲奶氣的聲音對視頻那頭的雲深說,“路兮最愛爸爸了,爸爸快回家。”
雲深看着亂晃的屏幕,溫柔的笑了起來:“爸爸也愛路兮,路兮乖,爸爸過兩天就回去了,你聽媽媽的話,乖乖吃飯好不好。”
一聽到吃飯這個字眼,小丫頭就東張西望了起來,明顯在逃避什麼。
雲深無奈歎氣,最後沒再揪着自家女兒的痛處不放,轉而說:“你把手機還給小叔叔,爸爸有話跟他講。”
同樣聽見雲深話的雲也隻好從雲路兮手裡拿回手機,漫不經心的瞟了眼視頻裡的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又怎麼了?”
“我知道你不想娶林南枝,但昨晚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過分?”雲也冷笑,“我是賣身給華峰了還是賣身給雲家了?我這麼活生生的一個人,華峰那幫老東西竟想着把我送出去換資源,我過分?過分的人到底是誰啊?”
看着視頻那頭叫嚣的二少爺,雲深略顯無奈,聲音也跟着軟了下來:“那你也沒必要人家一來你就走,跟躲瘟神似的。”
“躲她?”雲也哈哈兩聲大笑,“她哪來的自信,說我是為了躲她?”
“不然呢?”
不知不覺,雲深便不露痕迹地将話題引到了謝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