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最終以賽飛兒受不了,一抛硬币把表情驚恐的救世主打包送去神悟樹庭那刻夏面前結束。
我其實也得回神悟樹庭一趟,因為邁德漠斯·知網·萬敵不用想推廣就會卡——也确實卡了。
神悟樹庭那些守舊派不同意我用知網收錄書籍,說我這是侵占樹庭資源,說這些書籍都是樹庭的财産不能外傳,說按照傳統向樹庭求取智慧的城邦都要獻上等價的知識,所以拒絕被白嫖。
說說說啰哩巴嗦,簡直吵得我頭疼。
隔着網線不好談,這事就暫時壓了下來。
現在奧赫瑪這邊邁德漠斯·800%産·萬敵步入正軌——唯一阻礙是偶爾醉倒的莎拉赫塔,知網有阿格萊雅看着維普薩尼娅管理,樹庭學者們也融入……讓奧赫瑪習慣了,雜七雜八的事情已經解決,打完奧赫瑪煞筆是時候去打樹庭煞筆了!
「母親……」
“……”找找找我們去樹庭找媽,你也不能否認你母親在樹庭出現的可能性對吧?
總之要去樹庭,沒托賽飛兒帶我一程,一方面是怕這家夥收費——恩我可沒有白厄這麼好的「待遇」——另外一方面就是,和白厄同時去樹庭幹什麼,連累一起被罵嗎?
雖然很好奇會罵他的那刻夏到底長什麼樣,但這不值得我自找麻煩——要知道還有一個阿那克薩戈拉斯等着找我給那刻夏出氣。
該死的這家夥他超愛。
說不定白厄被痛扁後那刻夏就消氣了,這樣晚一兩天到的我說不定就能躲過一劫?
畢竟那刻夏就跟躲我似的——不會隐約意識到我是個卧底吧——算了,總之他應該不會為了怪盜團的事找我麻煩。
但小氣歹毒的阿那克薩戈拉斯就不一定了。
我一邊趕路一邊思考,思考要如何應對阿那克薩戈拉斯,以及如何指着樹庭老古闆的鼻子開罵。
收集癖發作想薅樹庭藏書怎麼了,又不是想把友愛之館那些原稿孤本搶走,收錄電子版怎麼了,也不想想就現在這個末日環境,說不定哪天神悟樹庭就被黑潮吞了,多存一個檔不好嗎?!
主理圖書檔案确保知識傳承與保存的「繩結學派」賢者阿普列尤斯先生一定贊同我的理念。
他肯定贊同,我會讓他贊同的。
——咔嚓。
一把刀就這麼架在我的脖子上。
“……”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嗎我明明還沒有心焦啊。
我緊急撤回一雙往前跑的腿,阻止了借刀意外自殺的慘案發生。
微微後仰防止說話被割嗓子,我偏頭看向攔截我的家夥——一襲黑衣,帶着面具看不清臉,渾身散發着不詳的氣息。
——簡直和我們心之貓咪怪盜團搞别人時一樣。
不會吧,不會是元老院和敬拜煞筆們為了報複整的吧?
“你——”
“現在,什麼時間。”在我詢問這位黑衣人是哪方時,他就這麼問出一個我意想不到的問題。
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裡閃過無數思緒。
包括但不限于不是這對嗎你拿刀架我脖子就為了問我現在幾點?這家夥是不是打算戲耍我一番然後再刀我隻為讓我絕望?旁邊就是懸崖如果我這時候扭頭在他殺我之前跳下去會不會落到樹杈上、到一個洞窟什麼的裡面接受老爺爺臨時前的力量傳承……
“什麼,時候。”他重複,還把刀往前推了推。
武器冰冷的觸感激得我從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退婚就退婚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等奇奇怪怪想法裡回神。
然後針對這個時間問題靈魂的莫名熟悉又先一步占據了我的腦子,無數道思緒再度席卷。
什麼時間穿越者回到一戰問士兵現在是一戰還是二戰,被問的士兵震驚臉梗圖。
什麼回到雙子塔被撞前問路人……路人答被撞前……
不是,什麼一戰二戰,黃金戰争嗎。雙子塔又是什麼東西,我不是要去的樹庭和煞筆們吵架說萬一黑潮來了這些書籍來不及轉移怎麼辦嗎?
混亂的我對上黑衣人的視線,很明顯的催促,一卡。
嘴巴就不過腦子即答——
“樹庭被黑潮襲擊前。”
“還沒到嗎……”黑衣人低聲自語,而後利落收刀,毫不猶豫轉頭跳崖。
我本能向前走了兩步,和半空中的黑衣人對上視線。
我:“……”
黑衣人:“……”
不對,好像有十二萬分的不對。
隔着面具,我感受到了他震撼的情緒——你剛剛回答了什麼?
我:“……”
不是,我剛剛——
沒感受多久,因為他已經掉沒影了。
風呼在我臉上,我徹底淩亂了。
我剛剛——我剛剛是日常腦子有病啊!
不知道頭腦風暴了些什麼……總之足足在原地站了幾分鐘,我才茫然擡腿,繼續向神悟樹庭的方向走。
*
“……”阿那克薩戈拉斯沉默,艱難,“你的意思是,你疑似遇到時間穿越者,但你們兩個,一個嘴比腦子快,一個腿比腦子快。”
“——就這樣結束了相遇?”
他不可置信:“你們兩個蠢貨嗎?”
什麼樣的人才能在被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不過腦子答神悟樹庭被黑潮入侵前?
又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得知這樣一個離譜答案後,不過腦子選擇跳崖?
“……你先等等,你再一字不差重複一遍你們之間的對話,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我:“……”
“現在,什麼時間。”
“什麼,時候。”
“樹庭被黑潮襲擊前。”
“還沒到嗎……”
四句話,一個黑衣人因我跳崖。
阿那克薩戈拉斯:“……”
智種賢者不懂,智種賢者大受震撼。
“額,他好像意識到有哪裡不對……”我回憶着最後一幕的對視,“但,已經跳了。”
我沒在腦子反應過來前阻止嘴,他也沒在腦子反應過來前阻止腿。
我的良心竟有一絲作痛,因為對方雖然拿刀架我脖子,但真的隻是問個時間啊,我卻……
那茫然震撼不可置信想說什麼但來不及想撤回一個跳崖但做不到……
虛,太心虛了,太尴尬了。
阿那克薩戈拉斯用一種看大地獸飛上天的眼神看着我,語氣萬分複雜:“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對方也沒有精神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