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還挺多”,他冷笑道,“結生死契又如何?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我可以永遠把你關在這陰暗水牢之中,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挺惡毒,不過你以為我會沒料到嗎?
路雲笑笑, “很遺憾的告訴你,我身中劇毒,快要命不久矣了。你若把我關在這裡,毒發那天,就是你我的死期。”
“我小妖一個命不值錢,換得玉家未來家主給我陪葬,此生也是值了。”
“你!”
玉春風咬牙向她沖過來,複又被鎖鍊拉了回去。
“消消氣,如今咱倆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活命,身不由己啦。我可以向你保證,待我結丹之時,必會和你解契。”
路雲走過去拍拍他的臉,“還有,你不要以為我中的毒很簡單,那蛇妖乃是變異白磷蛇,世間稀有。若不是為了解毒,我也不會冒險來探玉府。”
“我與你為父為母一場,也是緣分。更何況前兩日我還費心哄你睡覺,仔細想想,對你也算有恩,對不對?”
“我殺了你!”玉春風偏頭就要去咬路雲的手。
恰在此時,最後一根鎖鍊“咔吱咔吱”收了回去,玉春風猛地撲了上去,壓着路雲把她按在了水裡。
我敲我剛吹幹的衣服!路雲一時不察,被撲倒在水中。
玉春風雙腿化剪,絞着她的腿。
路雲背後受傷的翅膀狠狠砸在水面,她疼得大腦一陣空白,虛弱地躺在池底,被他掐着脖子擡起。
玉春風頭上冒出兩隻耳朵,嘴裡長出兩顆森白的利齒,狠狠插進了路雲的頸側。
聲音低啞, “殺不了你,還不能折磨你嗎?”
路雲擡手,一把揪住他屁股後毛茸茸的短尾,“别吸,我的血可能有毒,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說罷狠狠地揪了幾撮毛下來。
玉春風疼得哼了一聲,把她抱起,一個彈跳飛出水室,“我自然嘗出來了,用你說。”
***
玉春風房間。
路雲正蹲在六方椅上給自己背部塗藥,玉春風“嘎吱”一下推門進來了。
路雲頭也不擡,“怎麼樣,你府裡的醫修驗出來了吧。”
玉春風走到她面前,用手臂撐住兩條椅邊,很不耐煩,“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再和我說話。”
路雲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又怎麼了?我不是還穿着一件抹胸嗎?要不然我要怎麼塗藥?大哥,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運動内衣?”
玉春風沒理她,往旁邊一坐,疲憊地揉揉額頭, “你怎麼知道我去驗血了?”
“不然水室裡你突然咬我是為了什麼?真的餓了?别說廢話了,快點說結論。我在你那破暗室裡耽誤了三天,現在需要馬上吃解藥。”
“驗過了,變異白磷蛇,隻聽說過黑水城有一條,已經被人殺掉了。”
哦?路雲皺眉,原來那條蛇已經被殺掉了?不會月倚卿的解毒丹就是用那條蛇的蛇丹做的吧。
那自己還真的除了他沒别的辦法解毒了。
路雲在心裡啧了一聲,唰的一下拉上外衣,“都跟你說了,威脅我的那個人很厲害的。除了他,我沒别的辦法解毒。”
“不過你也别太擔心了,隻要我将玉蝶引交給他,就能拿到剩下的解藥。”
玉春風對自己的性命突然受制于人還是很不爽,他咬着手指思量半天,突然擡頭認真道,“不行,我的命很重要。要不然,你解完毒之後來找我,我娶你。”
路雲聽了這話吓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大哥,你腦子呢?知不知道什麼叫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險。”
“你以為你娶我是保護我?可是你設想一下,你,玉家未來家主,為什麼會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妖?你猜别人會不會起疑?會不會調查你?甚至會不會有人多智近妖,猜出命契的存在?”
“到那個時候,我們倆都得完!”
路雲歎口氣,走到他背後,給他松了松肩,溫柔哄騙道,“春風啊,我回到宗門呢,就像一條魚遊向了大海。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未來呢,我也會勤加修煉,争取早日解契。”
玉春風回頭,雪色長發在路雲手上掃過,帶着一陣花香。
路雲揉了揉鼻子,啧,這人天天吃花嗎?怎麼身上老有花香。
玉春風仰頭看着她,神情猶豫, “這生死契,多是深愛的道侶不滿足同心契,為求同生共死所立,相傳解契方法很是繁瑣,連我都不知一二,你真的知曉?”
“放心吧,我既然敢結自然就會解。玉少爺,這幾天呢,你應該也大概了解了我的性格。”
“我這個人,最是惜命。也不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綁定在一個陌生人身上。你怕我遭遇不幸,我也怕你害我不測。”
“但如今,隻能暫且這樣了。事在人為,我一定會為解契努力修煉的。”路雲說完手癢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玉春風一把把她的手拍掉,“說得比唱得好聽。好像這個契約是我逼着你立下一樣。”
他冷笑一聲站起來,“既然如此,我等着你來。”
“變回蝴蝶藏到我的袖子裡吧,我帶你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