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被打中的地方，又擡頭看了我，沒說話，隻是默默收回胳膊肘。

戰鬥勝利！

可沒過多久，我餘光裡看到——

他的胳膊……又慢慢地……試探性地……往我的方向挪了一點點……

挑釁？

我忍住笑意，手腕一轉，辮子像小鞭子一樣精準抽過去——

啪！

這次，直接掃到了他的臉。

他終于忍不住了。

“……我提醒你一下，” 他冷着臉，語氣平靜得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今天上午，你已經第三次用辮子碰到我了。”

我翻了翻書，假裝沒聽見，一副高冷模樣。

誰不會裝酷？誰不會裝冷漠啊？

他靜靜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隻是深深歎了口氣，低頭繼續看書，沒再争辯。

勝負已分，我揚眉吐氣。

可就在那一刻，我分明看到——

他的嘴角，似乎悄悄往上翹了一下，好像是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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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天，一切都變了。

那節課，他側着頭趴在桌上，眉心微蹙，呼吸綿長而安靜，整個人沉入夢境。

陽光透過窗戶灑下來，落在他的側臉上，映出柔和的光影。

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鼻梁挺直，嘴唇自然地抿着，微微翹起的弧度，讓他平日裡冷漠的輪廓多了一絲少年氣的溫柔。

我不知道為什麼，目光突然停滞了。

是光影的錯覺？還是他本就有這樣好看的側臉？

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移開視線，可眼神卻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睫毛上、鼻梁上、嘴角上——

然後——

“桑岩！”

老師的怒吼炸開。

他猛地睜開眼睛，視線猝不及防地撞進我的。

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心跳猛然一滞。

那一瞬間，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靜音鍵，空氣都凝固了。

他的眼神裡，帶着幾分沒回過神的錯愕，而我的目光還來不及收回，像是被釘在原地，被抓個正着。

“站起來！回答剛剛的問題！”老師的聲音不容置疑。

他怔了一秒，随後緩緩站起，低頭沉思，艱難地組織着答案。

而我的心跳卻亂成了一團，不知道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那一瞬間的交彙。

課後，他被叫去了辦公室。我心裡一直懸着，偷偷瞄着門口的方向，直到他終于走回來。

可是——他什麼都沒說，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有，徑直坐下，翻開課本，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的沉默，比任何指責都更讓我不安。

我想解釋，可要怎麼說？難道要承認—— 我隻是看呆了？

他沒有問，我也沒說。

但從那天起，我們之間的默契，少了一層信任，多了一絲說不清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