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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戲開始了,場景設定在聖誕節前夕的小公寓裡。
我坐在臨時搭建的“道具桌”前,盡力讓自己的語氣帶上幾分憂慮與糾結:“聖誕節快到了,可我卻沒有錢……該如何給吉姆準備一份特别的禮物呢?”
台詞剛說完,所有人都轉頭盯着桑岩。
可他卻遲遲沒有動作,而是安靜地站在“門口”,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我。
“桑岩,到你了!”林曼催促道,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期待。
桑岩微微垂眼,似乎深吸了一口氣,随即踏步走近我,語氣低柔而自然:“親愛的德拉,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不同于平時課堂上的冷淡,而是帶着一種從未聽過的溫暖與親昵,就像冬日裡一杯溫暖的奶茶,緩緩地漫進我的心底。
我微微一震,擡頭看向他。
他的目光如此溫和,仿佛眼前的這一切不是排練,而是真正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一幕。
教室裡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緊接着響起一片竊竊私語:“哇,他們好配啊!”
我慌忙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耳根火辣辣的。桑岩卻淡定自若,仿佛沒聽見周圍的聲音,繼續保持着他那種淡然的神态。
“雲翼,輪到你接台詞了!”林曼壓低聲音提醒道,滿眼的興奮。
“哦,是……”我回過神,趕忙翻看劇本,可腦海裡卻一片空白,台詞瞬間忘得一幹二淨。
教室裡傳出一陣善意的哄笑,我更加手足無措。
桑岩卻輕聲提醒道:“‘親愛的吉姆,你回來了。’”
我擡頭看他一眼,他的眼神溫柔而平靜。
我定了定神,結結巴巴地開口:“親愛的吉姆,你回來了。”話一出口,我的臉又一次燒得厲害,隻好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根本不敢再看他一眼。
衆人的笑聲更響了,林曼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好啦好啦,大家别起哄了,我們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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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練結束後,大家陸續收拾東西離開教室。我低着頭,匆忙地把劇本往書包裡塞,仿佛這樣能掩蓋剛剛還未褪去的羞澀,試圖讓自己滾燙的臉頰趕緊降溫下來。
可偏偏這時候,林曼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一臉壞笑地攬住我的肩膀,刻意拉長了聲音說道:“雲翼啊,你剛剛臉紅得也太明顯了吧?”
“哪有!”我慌亂地否認,聲音卻軟綿綿的,底氣明顯不足。
林曼一臉“我懂”的表情,眼睛笑成了彎月。她朝四周張望了一下,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說真的,剛才桑岩說台詞的那句‘親愛的德拉,我回來了’,聽起來真的蠻深情的。你沒注意到嗎?”
我微微一愣,腦海中頓時再次浮現出剛剛那一幕——他低沉溫柔的嗓音、嘴角微揚的弧度,以及他望向我的眼神。我心裡頓時亂成一團:剛剛那樣的慌亂裡,我哪裡還有餘力去仔細觀察這些細節?
但此刻經林曼這麼一提醒,我竟然真的開始回想起來了。他當時的神态、語氣,真的隻是在“演戲”嗎?
我的臉頰像被點燃了似的,越來越熱。我趕緊推開林曼,故作鎮定地小聲抱怨道:“去去去,你胡說什麼啊!”
林曼哈哈一笑,不再繼續追問,轉而挽着我的胳膊向門口走去。可我的心思卻徹底亂了,林曼不經意的一句話,就像一粒石子,輕輕投進我平靜的心湖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我偷偷地擡眼望了一圈教室,卻發現桑岩早已不知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離開了,教室裡隻剩下我還在傻傻地胡思亂想。
回家的路上,冷風吹拂着臉頰,我的腦海裡卻反複回響着他那句低聲又帶着暖意的:“親愛的德拉,我回來了。”
這個聲音就像一段魔咒,不停地在我耳畔徘徊,讓我根本無法擺脫。更要命的是,我居然發現自己對此并不排斥,甚至隐隐約約地感到期待,期待下一次的排練,期待再聽到他說出那句台詞。
完了,我心裡暗暗地想着,我好像真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