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岩的工作穩定下來後,我們終于開始認真考慮買房的事情。
婚後的這段時間,我們一直租住在那個小小的60平米公寓裡。雖然地方不大,但因為有彼此,每一天都過得溫馨而滿足。可我們都清楚,那終究隻是一個過渡。
真正屬于我們的家,應該是一個可以安心生活、長期停靠的地方。買房,并不隻是換一個更大的住所,而是我們真正落地生根的開始。
買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幾乎跑遍了北京城内外的大大小小樓盤。
每個周末,不是在售樓處喝免費咖啡,就是在不同的小區之間穿梭,測量通勤時間,計算貸款利率,研究物業質量,甚至觀察小區的綠化和居住氛圍。
“這房子不錯,就是太遠了。” “這個小區環境很好,可是戶型不好,客廳太小了。” “這個房子價格合适,可是樓下就是商鋪,太吵了……” “要不,再看看?”
從興緻勃勃到精疲力竭,我們在房價、地段、戶型、預算之間反複權衡,誰都不敢草率下決定。
他偶爾會半開玩笑地說:“再這麼看下去,我怕你先審美疲勞。” 我則笑着回:“咱倆這是在給理想生活打基礎,當然得細緻點。”
桑岩的要求很簡單——“房子一定要采光好,客廳要寬敞。” “為什麼?”我好奇地問他。 “這樣每天晚飯後,我們可以窩在沙發裡看電影,或者周末早晨曬着太陽,一起慢悠悠地吃早餐。”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他想象中的家,不僅僅是一座房子,而是一種生活方式。
而我的要求,則是——“離我爸媽近一點。” 他挑眉:“你怕想家?” 我搖頭:“不是。我是想,等以後有了孩子,可以方便他們幫忙照顧。”
他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瞬,然後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幹脆買在你父母的小區吧。”
這正合我意。剛好,我父母的舊房子也趕上了拆遷,他們選的新房就在熟悉的社區裡。配套成熟,環境優越,離我公司也不遠,最重要的是,那裡承載了我從小到大的記憶。
最終,我們在同一個小區裡買下了一套200平米的大三居,南北通透,客廳的落地窗前,陽光能從早晨灑到傍晚。
站在空蕩蕩的房子裡,我忍不住笑着對桑岩說,眼裡滿是對未來的期待——“這是我們以後的家。”
他握住我的手,鄭重地點了點頭,低沉的嗓音透着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我們的家。”
簽合同的那天,看着那一長串數字,我的手心微微出汗,卻什麼都沒說。他低頭在合同上簽字時,我輕聲說:“這房子不隻是一個居所,更是一份信任。” 他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卻把手伸過來,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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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房令人興奮,可裝修卻是一場漫長的考驗。從地闆的顔色,到牆面的塗料;從廚房的櫥櫃,到卧室的燈具——每一個細節,我們都要親自挑選,每一項決定,都要經過無數次讨論和取舍。
桑岩對裝修的研究程度,幾乎到了“專業水準”,甚至比我更糾結于瓷磚的紋理和木地闆的材質。每次去建材市場,他都會拿着樣闆,在不同的燈光下反複比對,确認顔色是否協調,光線折射出來的效果是否溫暖。
“你什麼時候對家裝這麼有研究了?”我忍不住笑他。他擡起頭,語氣一本正經:“我要給太太最完美的家。”
聽到這句話,我愣了一下,心裡湧起一陣暖意。他不是随便說說,而是真的把這件事當成了一種責任,一種承諾。
我們在裝修風格和色彩上的默契,出奇地相似。
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曾在北美生活過,審美品味不知不覺間已經趨同。有一次,我們讨論卧室的牆色,他眼裡帶着狡黠的笑意:“我想好了一個顔色,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巧了,我也想好了。”我揚了揚眉,“要不然我們各自寫在手心,對一下?”
他爽快地答應了,我們各自拿起筆,在手心寫下答案。當攤開手掌的那一刻,我們同時愣住——“Burgundy”(酒紅色)。
彼此對視了一秒,然後相視大笑。那一刻,我們都明白了,這種默契不是偶然,而是深植于彼此靈魂的契合。
為了讓卧室更具浪漫的氛圍,我特意在吊頂上設計了一個可以懸挂幔帳的結構。我挑選了一款淡紫色的輕紗,柔軟細膩,帶着一絲朦胧的夢幻感。
“這個會不會太少女了?”桑岩看着我挑選的幔帳,故作嫌棄地皺眉。 “你不覺得很浪漫嗎?”我故意逗他。 “我覺得……确實很适合你。”他沉吟片刻,随即微微一笑,“好吧,誰讓我是寵妻狂魔呢?”
三個月後,房子終于裝修完畢。
搬家的那天,我們站在寬敞的客廳裡,看着嶄新的沙發、潔白的窗簾,還有廚房裡整整齊齊的鍋碗瓢盆,心裡充滿了滿足和歸屬感。
“終于搬進來了。”我環視着四周,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這個全新的空間帶來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