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挑眉:"怎麼,背不下去了?"
寶玉拱手:"學生鬥膽,以為鄭注此處有誤。"
滿堂嘩然。鄭玄是漢代經學大師,他的注疏向來被奉為圭臬,誰敢質疑?
張大人卻來了興趣:"哦?且道來。"
"鄭注雲'藏謂懷抱之,修謂習業也',将'藏''修'分釋。"寶玉不疾不徐道,"然觀上下文義,'藏'當通'臧',即善也。'藏焉修焉'意為'善其心而修其業',方與後文'息遊'相應。"
講堂内鴉雀無聲。張大人眯起眼睛,突然拍案:"妙!此解前無古人,卻合情合理!"他轉向山長,"白鹿書院何時收了這等英才?"
山長也驚得說不出話來。那些等着看笑話的學子更是目瞪口呆。
考核結束,寶玉獨坐窗前整理筆記。忽然,一個青衫少年走到他案前,深深一揖:"賈兄高才,小弟佩服。先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寶玉擡頭,認出是書院有名的才子劉文煥,寒門出身,向來瞧不起富家子弟。
"劉兄客氣。"寶玉還禮,"學問之道,本就不分貴賤。"
劉文煥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賈兄出身高貴,卻如此勤學,實在令我等慚愧。"
正說着,周慎匆匆跑來:"賈兄!府上來人了,說是有急事!"
榮國府的小厮滿頭大汗地遞上一封信。寶玉拆開一看,是襲人的筆迹:"林姑娘病重,日日喚寶二爺名字..."
信紙在手中顫抖。寶玉眼前浮現黛玉咳血的模樣,心如刀絞。
"備馬!我即刻回府!"
山長聞訊趕來:"賈公子,書院規矩,非休沐日不得..."
"學生願受責罰!"寶玉已經收拾好行囊,"家中表妹病危,不得不回。"
張大人正好路過,得知緣由後撚須道:"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欤。山長,破例一次吧。"
暮色蒼茫中,一騎快馬沖出書院大門。馬背上的少年衣袂翻飛,眼中含淚。此刻他不再是詩人李白,也不是才子賈寶玉,隻是一個牽挂心上人的普通少年。
"黛玉...等我..."
山路蜿蜒,如同命運曲折。他不知道,這次回府将面臨怎樣的變故,隻知道無論如何,都要守護那個懂他詩、知他心的女子。
通靈寶玉在胸前發燙,仿佛在提醒他:這一世,絕不能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