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放心,我一定..."
"噓。"黛玉纖指輕按他嘴唇,"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
正說着,紫鵑慌慌張張跑進來:"二爺,姑娘,不好了!大老爺在老太太那兒鬧起來了,說要分家呢!"
榮慶堂内,賈赦正捶胸頓足地哭訴:"老太太偏心!為了老二的前程,就要變賣祖産,這讓我日後有何臉面見列祖列宗?"
賈母氣得直發抖:"混賬東西!你平日揮霍無度,現在倒說起祖宗來了!"
王夫人、邢夫人、王熙鳳等人站在一旁,都不敢插話。見寶玉進來,賈母如見救星:"玉兒,你來說說這銀子該不該還!"
寶玉不慌不忙地向賈母行禮,然後轉向賈赦:"大伯,侄兒剛得到一個消息——忠順王府昨日已經将所欠庫銀全數補上了。"
"什麼?"賈赦瞪大眼睛,"他們欠的可是八十萬兩啊!"
"正是。"寶玉正色道,"連忠順王都不敢拖欠,咱們家若硬扛着不還..."
賈母聞言,立刻明白了其中利害:"老大,你聽見沒有?連你那個靠山都服軟了,你還犟什麼?"
賈赦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指着寶玉罵道:"小畜生!定是你撺掇的!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惦記着林家的銀子,好填你自己的虧空!"
這話太過惡毒,連邢夫人都聽不下去了:"老爺糊塗了!寶哥兒什麼時候..."
"都住口!"賈母重重拍案,"這事我做主了!金陵老宅和田莊都賣了還債,不夠的用我的體己錢補上!誰再敢多嘴,就滾出這個家!"
賈赦見老太太動了真怒,隻得悻悻閉嘴。但他臨走時看寶玉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風波暫息,寶玉卻不敢放松。他深知賈赦睚眦必報的性格,必會再生事端。
果然,三日後一個深夜,寶玉正在燈下讀書,忽聽窗外有人輕喚:"寶二爺..."
推開窗,隻見賈琏滿臉焦急地站在月光下:"寶兄弟,出事了!我爹派人去揚州了,說是要查林姑老爺當年的賬!"
寶玉手中的書"啪"地掉在地上。林如海生前任巡鹽禦史,這職位向來油水豐厚。若賈赦誣陷林家貪墨,不僅黛玉的名節受損,連她的那筆嫁妝都可能被官府沒收!
"琏二哥可知派的是誰?"
"是賴大帶着兩個賬房先生,今早乘船走的。"賈琏壓低聲音,"我是偷聽到我爹和我那後娘的談話才知道的。"
寶玉強自鎮定:"多謝二哥報信。此事千萬别讓林妹妹知道。"
送走賈琏,寶玉立刻修書兩封。一封給書院山長,說要請假半月;另一封則用暗語寫成,讓茗煙連夜送去北靜王府。
次日一早,寶玉向賈政禀明要外出遊學幾日,實則暗中乘快馬南下。他必須在賴大之前趕到揚州,找到能證明林如海清白的證據!
臨行前,他悄悄來到潇湘館。黛玉正在梳頭,從鏡中看見他,驚訝轉身:"寶哥哥怎麼..."
"我要出門幾日。"寶玉輕撫她發絲,"妹妹好生養病,等我回來。"
黛玉何等聰慧,立刻察覺異樣:"出什麼事了?"
"沒事。"寶玉強笑,"就是去拜訪一位隐居的大儒,讨教學問。"
黛玉将信将疑,從妝奁中取出一枚玉佩:"這是我父親留下的,說是能保平安。你帶着。"
寶玉接過玉佩,隻見上面刻着"清正廉明"四字,正是林如海為官時的座右銘。他心頭一熱,鄭重地将玉佩挂在頸間,與通靈寶玉并排而懸。
"妹妹放心,我一定..."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本想說要保住林家的清譽,又怕黛玉起疑。
出城時,天空飄起細雨。寶玉冒雨疾馳,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李白保護不了心愛之人,賈寶玉必須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