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鵬程想要道歉,但他不習慣說那種話,所以張了張嘴還是閉上。
“聯系一下林女士吧,我畢竟是大使,如果爆出绯聞對他們也不好。”
“他們會同意幫忙嗎?”
傅尋硯回想起那天林薇薇對待抄襲事件的強硬,堅定地回答了會。
“也向叢哥透露一下吧,如果林薇薇那邊不能幫忙的話。”
他想,其實自己有時候也是個非常勢利的人,在赴約前,就已經想好了退路。
輕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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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尋硯将偷渡的零食分給了宿舍的人,明天就要錄制二公選曲,幾人想吃又不敢吃,生怕第二天水腫,隻好無奈地将東西全部藏起來。
“你還好嗎?這一周感覺你身上發生了好多事。”達裴擦着頭發上的水滴,坐到了傅尋硯身邊。
“本來以為你是因為第二才不開心,但今晚你出去一趟,我感覺你身上的低氣壓更重了,所以發生了什麼?需要我們幫忙嗎?”
傅尋硯偏頭,看着身邊達裴鋒利的眉骨和明亮的眼神。
“幹嘛這樣看着我,被我感動了啊?”達裴一把攬住身邊的肩膀,才驟然發覺他的瘦削。
盡管傅尋硯有很好看的薄肌,但不妨礙他其他地方骨頭突出。
傅尋硯仍然不夠成熟。
他也就活了27歲,盡管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一般27歲的人所擁有的閱曆,但他依舊“死”在27歲。
沒有經曆過婚姻、家庭,沒有中年危機的煎熬,沒有感受過老年的孤獨。
失去親人的苦痛也來得過早,他還未能從中品出足夠的人生哲學。
他一直是那隻穿行在森林中的蝴蝶,作為頹靡的一個證明與構成,自身卻并不衰敗。
男孩的眼睫輕顫,勾勒出脆弱的弧度。
他想要傾訴,巨大的秘密隻有自己享有的感覺并不舒服。
預知未來發生的事情也很無奈,比如他明知他們的表演無法出圈,如果他有能力改變,他當然想要大團圓式HE,為每一個好友都創造出精彩的舞台。
但他不能,他還很不足。
“咔嚓”
傅尋硯被驚吓,擡眸。
達裴不知從哪裡摸出了拍立得,已經開始興奮地等着照片出來。
“你根本不知道你剛剛的臉多好看!哇這張是達裴專屬制作小卡,等你出道不得炒到四位數啊!”
“啊啊啊啊達裴哥你作弊,這個商機你都不和我們分享!”沈遲偷聽好一會兒,發現氣氛突變,立刻選擇加入,一把撲過來要搶達裴手裡的照片。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我要看看傅哥超絕臉蛋!”
結果,一隻更白皙的手從中穿過,準确搶走了達裴舉的高高的照片。不怎麼和他們玩鬧的白聞及推了推眼鏡,端詳了一下,然後又看看已經恢複正常的傅尋硯。
“是很好看,建議掃描成電子版多印兩張。”
傅尋硯拿過來,模糊的相片中青年眉眼低垂,白色襯衫領口松垮地滑落至鎖骨,衣褶在腰間堆疊出慵懶的弧度。
他的下颌線浸在柔光裡,睫毛投下的陰影恰似工筆描摹的墨痕,
很有故事感。
室内吵吵鬧鬧,達裴好像忘記了剛剛自己的提問,但除了傅尋硯外,三人不斷傳遞的目光分明證明了這件事未被遺忘。
隻是有人快速品讀出傅尋硯的難言,而給了一個暫時逃避的台階。
這就是他們的溫柔。
傅尋硯出了門,一小時後帶着健身房運動後的痕迹回到了宿舍,迅速完成了洗漱。
等深夜,大家都在床上躺下,攝像頭已經停止工作,他終于在寂靜中出聲。
“其實,是因為……”
“霧草!”頭頂一聲巨響,達裴一個骨碌坐直了身體,沈遲迅速去開了燈,白聞及也重新戴上眼鏡。
傅尋硯擋住突然照射在臉上的燈光,哭笑不得。就知道他們反應會很大,才猶豫要不要說。
“這也太惡心了吧!”沈遲憤憤,“那哥你打算怎麼辦?”
白聞及抱着手臂,面容比任何一個時刻都冷冽,“經紀人和公司有逼你做什麼嗎?”
“其實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傅尋硯并未隐瞞他和叢赫的私交,“暫時安排就是這樣,打算拜托叢哥和林設計師。”
“公司在知道我堅決不同意後,應該也會對接節目組拿出下一步方案。”
三人沉默了,他們也想幫忙,但沒有一個人能幫得上。
沈遲家境不錯,但父母隻是普通的醫療領域工作者。白聞及家倒是在娛樂圈有點名氣,但屬于小衆圈子,這點影響幫不上什麼忙。
至于達裴……
二十多歲的青年,沒有小說裡那樣杜撰的不正常的玄幻光環,都是如此單薄無力,除了一腔真心,他們缺乏對抗世界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