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萊忍辱負重一天,節目最終沒有制作完成。
因為載赫堅決反抗,認為男扮女裝會損害他在粉絲心中的形象,于是這個企劃不了了之。
從換衣到化妝再到克服心理困難,葉萊白忙活。回到休息室,他張了張嘴,所有的憋屈和欲宣之于口的憤怒,頃刻間像是被一盆冷水熄滅。
他坐下,攥緊了拳頭,無聲看着那三個家夥翹着二郎腿玩手機。
葉萊怎麼也沒想到,那段明明已經被丢棄的視頻材料,莫名其妙出現在了這裡,一個和他原來的組合毫無關系的選秀節目。
“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的?”
“不是我們找到的。”沈子卿在得知裡頭的女孩是葉萊後,神情輕松不少。
“有人……”
“顧廷川。”傅尋硯直接把話挑明,“葉萊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可以直說。”
沈子卿無奈喝了口茶,“好吧,這是顧廷川威脅尋硯的手段之一。”
“不止。”李鵬程看了眼傅尋硯,得到對方的眼神示意,将這兩天委托人查找的資料拍在了桌面上。
“還有Pennyline。”
啊?節目組有些驚訝,楊清和錢秋生一人一張紙拿過去先看。
“怎麼Pennyline也被扯進去了?”沈子卿不解,“說起來這家公司是Kenny的簽約公司對吧?”
李鵬程點頭,“參加節目的中韓合資公司不止一家,我們一開始也沒懷疑到它頭上。不過最後查清楚了,就是它,連上次霸淩的事情也是他們在弄虛作假。”
好啊,沈子卿生氣了,把茶杯往桌上一嗑,“他們瘋了嗎?要造謠也不能用這種事情造謠吧?”
沒有人回應他。
如果Pennyline針對的不是傅尋硯,不是這個給節目組帶來收益的練習生——甚至隻要傅尋硯不在這站着,沈子卿都不會假正經地開罵。
“如果你需要,節目組這裡可以配合你再做一次澄清。”沈子卿許諾。
錢秋生嗫嚅了一下,把叢赫已經請了某位高人的話遞到沈子卿耳邊。
沈子卿的臉色微變,她也沒想到叢赫和傅尋硯交情這麼深,能夠請那位幫忙。
傅尋硯卻沒管他們之間的悄悄話,“雖然叢哥那裡能幫上大忙,但我不能坐享其成,沈pd,能麻煩你在二公後安排一個環節嗎?”
那天,除了一衆核心工作人員、節目投資人以及葉萊,沒有其他人知道傅尋硯将采取何種澄清和“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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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一早上,達裴起床時沒看見傅尋硯。
“他昨晚回來了嗎?”
沈遲慢悠悠醒過來,“你說傅哥嗎?他大概兩點回來的吧,回來還背了一小時單詞呢,我真是服了這樣的高質量人類。”
說着把臉埋入枕頭,痛苦萬分。
“啊可惡,有了傅哥這個對照組,我高考要沒考好可怎麼辦啊。”
“那你倒是起來學。”上頭窸窸窣窣傳來穿衣服的聲音,白聞及躍下床,掀開窗簾,讓八點的太陽照耀進來。
“他可是七點又起床去鍛煉了。”
“不對。”達裴皺眉,“如果是去訓練的話,他不會不給我們帶早餐的。”
雖然每次都讓傅尋硯帶早餐有點恬不知恥,但……确實是傅尋硯順手的事情,他有嚴格的晨跑和吃早餐的習慣,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接受了好意。
傅尋硯給他們帶早飯,他們就經常去給傅尋硯送午餐和晚餐。
但問題是,現在傅尋硯去幹嘛了?
三人沒商量出結果,結果訓練的時候他也不在練習室,甚至沒一個人早上見過他。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傅尋硯才終于現身。
奇怪的是他戴着一頂兩側有簾子的嘻哈帽,完全遮住了整張臉。
達裴率先走過去,試圖撥開黑色的布料。
“怎麼了?是有什麼過敏了嗎?”
“你手也太快了,我沒有過敏。”傅尋硯無奈拍開,在達裴手背留下紅痕。
達裴不生氣,隻是賤兮兮又慶幸地笑。
“不是過敏什麼的就好。”
“那幹嘛戴這種奇怪的帽子?”
白聞及和沈遲趕過來,捂着額頭一把将快要貼到傅尋硯臉的家夥撕過來,“有沒有可能人家做了造型?”
啊!造型。達裴終于醒悟。
“你染頭了?”
“嗯。”傅尋硯應聲,“但這裡人太多了,回宿舍看?”
“這有什麼?要保密?不至于吧,下午要排練,你現在保密好像也沒什麼用诶。”
帽子裡的男孩抿了抿唇,聲音悶悶的。
“隻是……有點不好意思。”
喲,傅尋硯還能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呢?白聞及等人怔住,臉上的表情變為極緻的好奇。
“你還會不好意思?到底是什麼恐怖的造型啊!走走走,我倒要看看你變成了個什麼樣式的妖精!”
達裴興奮極了,狗狗祟祟推着傅尋硯就往宿舍跑。
“诶诶诶哥!飯!飯還沒吃呢!”
“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那口飯!老白!幫我們帶三份!”
落後一步的白聞及翻了個白眼,一把抓住路過的江瀚,“江瀚,麻煩給我們打四份飯到204宿舍,謝謝。”
江瀚:薩摩耶撓頭困惑.jpg。
寂靜席卷了204。
所有觀衆都知道,達裴一隻狗就能填滿204的所有音頻,隻要他想就沒有安靜下來的時刻。
但這一刻不同。
明媚的室内,陽光無法再往前一步,而是停在青年的腳尖以前,好像永遠無法照暖那一寸空間。
傅尋硯節食了四天,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