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段琪琪眨巴眨巴眼睛,和劉永善抱在了一起。
“第一次看見傅哥這麼兇,有點害怕……”劉永善嘀嘀咕咕。
“嗯,經我鑒定傅哥一定生氣了,二公時候周奇那麼拉他都沒像現在這麼恐怖。”
白鎮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傅尋硯其實很好懂,這個人平常溫溫柔柔也願意陪着大家鬧,偶爾甚至有點孩子氣。
但能讓他生氣的點,一個是舞台,另一個是人。
不能盡興的舞台和讓人掃興的人,都會讓傅尋硯周圍刮起腥風血雨。
白鎮為安德默哀。
你以為在打擊對方的信心,其實在給他上buff。
安德選擇了先發,他利落地搭箭射出,第一下就是十環。
幾乎沒人看清他的動作,甚至連鏡頭都沒來得及留下他帥氣的臉蛋。
耳釘微微晃動,在肩膀上碰撞出聲。
安德無聲地笑看着傅尋硯,搭上了第二支箭矢。這次他的動作極慢,肆意在鏡頭中散發魅力。
卷卷的金色頭發散落在腦門上,襯得臉蛋更顯小巧。他身形纖瘦卻不單薄,在拉弓動作的加成下,脖頸修長如天鵝,手的骨節透露出粉嫩。
在那支箭被射出的瞬間,他歪頭淺笑,眼波裡漾着的天真與唇畔的梨渦,讓人想起沾着晨露的蜜桃。
還是進口雜交洋桃。
“又是十環?”達裴撐着下巴,以一種波瀾不驚的口吻表達了驚訝。
沈遲有點焦慮,抱住了腦袋,“我滴媽啊,怎麼那麼強?不會再來一個十環吧?”
“那傅哥咋辦?到時候一定得全中紅心才能打平了。”
安德驕矜地放下高擡的下巴,再度看向了傅尋硯。
然而吃驚的不是傅尋硯,而是他自己。
青年像一塊冷冰站在綠地上,後面的藍天白雲全成了陪襯,恍然失去顔色。
他看着自己,露出一個一比一複刻肌肉走向的笑容。
沒有梨渦,眼睛也不圓潤,所以當他模仿安德時,完全詭異。
很像是殺手或機器人在凝視……
安德不懂他什麼意思,腦子裡原本的穩定突然失衡,讓他有些恍惚。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笑?或者說,為什麼都這時候了他還能笑的出來?
周百義和自己透露過,傅尋硯就是一個窮小子,就算在遊樂園兼職玩過射箭也隻是業餘,按理來說看到自己兩次滿分該動搖了才對。
但現在,為什麼?
哪怕安德克制住動搖的心旌試圖穩定情緒,但傅尋硯的舉動太過微妙。
他越不想承認那人能憑一個微笑動搖自己,情緒就越發不能回歸安甯。
“九環!”
在場的人都爆發出驚訝的呼喊,一時間不知道是失落居多還是贊賞居多。
29環。
這是一個絕對優秀的成績,哪怕沒有30環也已經足夠驚豔所有觀衆,更何況安德剛剛第二箭的表現如此亮眼。
但不論是周百義還是其他人,都立刻從他還在強笑的面孔上讀出了一層陰郁……
偏偏有人還要火上澆油。
傅尋硯走過來,站定在離安德一米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十六七歲的男孩個子還沒發育完全,連葉萊都比不上,在傅尋硯面前就隻能被俯視。
那張從節目開播以來就被各種奉為神明的臉蛋像是在發光。
但站在這裡的這個人完全不是天使,他黑色的瞳孔中幽幽轉着冰冷的水波,無聲地回擊安德剛剛所抛過來的所有軟釘子。
将人紮得遍體鱗傷。
“我說過的吧。”
雪松的香氣開始蔓延,此時安德才意識到,那人不是一朵花,而是無法被撼動的巨木。
哪怕被大雪所籠罩,也一樣能站在這裡俯視别人的樹。
“我一定會比你高一分。”
“所以你是不相信才故意要來驗證的嗎,安德?”
“你還真是善良呢。”
安德捏緊了拳。
對他這樣的強者來說,對手幫忙遮掩失敗是更上一等的屈辱。
而傅尋硯故意抓住了這個痛點,予以緻命一擊。
和他玩心理戰失敗了——安德并不懊悔,但深覺恐怖。
他過去十多年自以為高超的心機,在對方眼裡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那人棱角分明的側臉遮擋住他的日光,淺淡的眉毛讓眉弓愈發突出,一時間竟真有些瘋美人的意思。
“就這樣看着吧,看我再次‘幸運’地超過你。”
美麗而有毒,讓人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