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6
聖空星會議室内,一個身穿藍白條紋襯衫的男人正默默的聽着其他人對于聖星空所需要改進的地方和抱怨關于他國運來的物價的稅務又漲了這件事。
耳邊回蕩着他們令人煩躁的嗓音,褐色的瞳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男人規律地用手指敲擊着玻璃制的桌子。
突然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他先是低着頭向眼前的高層人物鞠了個躬,随後走到穿着藍白條紋襯衫的男人身邊,在他耳邊低聲道。
“實驗體J6出現了異能反應。”
男人猛地站了起來,他面帶微笑的對着其他人說,“抱歉,實驗室出了些問題,我必須要提早離開了。”
其他人面帶微笑表示‘沒關系,你快走吧。’然而在男人轉過身離開這間房後,他們都表現除了對他不屑。
“不過就是又有實驗體出現了異能罷了,搞得自己高高在上很了不起一樣。”
語畢,他們也沒了繼續讨論下去的想法,紛紛離開了會議室,最後一個男人離開前對空無一人的會議室擺了個手勢,便關上了門離開了。
在那男人走後,一個身穿紅袍的人出現在會議室,紅袍上繡着詭異的黑色火焰,他撿起座子上遺落的紙張,笑了。
“請放心,你要求的我全會做到的,畢竟我們之間可是利益關系。”
琳達手拿着一個托盤,和平時一樣往J6号房走去,盤子上擺放的都是金最喜歡吃的食物,他看到了肯定會很高興,一想到這琳達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不知不覺之中金已經在琳達的心裡有了一定的位置,興許是平日的相處,興許是那天金将她救下的關系,金在琳達心中的地位可以說跟林奇差不多了。
不過與林奇不同的是,他有着一雙似如天空般清爽比夜晚的星辰還要璀璨的瞳眸,當他眼角彎似月牙時,她似乎在其中看到了整個世界。
男孩彎起嘴角,那抹笑容如同夏日的烈焰,毫無預兆的闖入你的視線,耀眼卻又讓人看不真切,渴望了解更多。
他就像個解不開的謎團,明明一望見底,可又好像看不清他所想。
隐藏在單純笑容下的面孔究竟是如何的呢?琳達不曾知曉,但有一件事她很确定,那就是。
她,喜歡這個孩子。
無論他是好是壞。
琳達腳步輕快的往J6号門走去,在這期間一個男人從她身邊走過,男人什麼都沒有做,琳達的身體卻僵住了。
随後她的步調少了之前那般輕快多了分沉重,身邊的氣氛變了個樣,若是用話語來形容的話,之前的琳達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眼底一片柔和之色,整個人顯得陽光,快樂。
男人經過之後,琳達臉上的笑意沒了,雙唇抿成一條線甚至泛白,發僵的身體顯得她的動作有些滑稽,手指捏緊端盤,褐色的瞳眸中滿是傷痛。
雖然早就料到,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琳達低下了頭碎發遮住她的眼眸,她輕聲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和平時一樣的回答,今天從她口中說出卻顯得無比的沉重。
她的所作所為就像一場笑話,她保護不了任何人,隻能無力的,軟弱的,看着他發狂,最後走向終結。
腦中閃過褐色頭發的男孩的笑臉,琳達閉上了雙眼,再次掙開已是一片寒意,她一步一步地走進了J6号房。
她看見金帶着面帶微笑的看着他,看着男孩眼中的依賴,心一陣陣的鈍痛。
她蹲下身按住了金的肩膀,口袋中狂化劑随着她的動作掉出,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琳達姐姐?”金歪着頭疑惑的看着她,天青色的眼眸中一片純淨。
搭在金肩膀上的手的力道加重了些許,琳達的褐色的眼眸中滿是痛苦之色,“對不起,你可以就這樣站在這裡不要亂動嗎?”
聽到了琳達近乎哀求的話語,金疑遲了一瞬,最後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謝謝你,金。”一滴眼淚從琳達右眼流出,琳達慢慢的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狂化劑。
...
琳達手拿着已經空了的狂化劑,表情木然的走回了房間,房内紅袍人正站在中央等着琳達的琳達的回歸。
一抹清香環繞在房内,紅袍人分辨不清性别的嗓音中帶着一絲滿意,“很好,你做的很好,琳達。”
褐色的眼眸中一抹暗紅一閃而逝,琳達低下了頭一副恭敬的樣子,口中帶着期盼的語氣問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見到林奇了?”
“可以,你不止可以見到他,甚至...”他故意擡高了音調觀察着女人的神色,“還可以陪他一起離開。”
琳達一下子抓住了紅袍人的手,手上的力道有些重,捏的他有些疼,不過他也沒太過在意,畢竟他已經見過許多次,像這樣即将見到家人的人的喜悅感。
他擡起手輕柔的撫摸着女人的頭,語氣中卻帶着惡意,“琳達,感謝你為組織的付出。”
琳達瞪大了雙眼,幸福的表情僵在臉上,顯得非常滑稽,她渾身顫抖着,吐出了心中的疑問,“什...什麼意思?”
對方卻低低笑了,他就像個造夢者,給人塑造出美好的夢境,最後一一将他打碎。
他欣賞着原本幸福、快樂的面容瞬間崩塌的瞬間,那突然絕望的表情,是他最渴望在他人身上看到的。
崩塌的希望,扭曲的面容,絕不與耳的嘲笑聲,男孩流着淚,手上沾滿着不明的血液,顫抖地跪在瀕危的白色毛團身旁。
他向褐發男孩走去,一字一句中帶着無盡的惡意。
“你看...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它也是因你而死,你的存在最終會害了你的姐姐。
你現在在假裝不知情,但是你發現了吧,家中的純糧已經見底了,而每次你姐将食物推給你,并且說她已經吃過時,你的心中是不是也抱有疑惑呢?
你的存在沒有任何的意義,對你姐來說你不過是個累贅,為了你她放棄了她的學業,為了你她開始辛苦的工作。
而你呢?除了在家中等待她的回歸以外,你還有什麼意義?”
他望着少年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清澈變成迷茫,他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久久回不了神,現在的他隻要下一劑猛藥他便随之墜落。
他将手搭上了男孩的肩膀,隐藏在面具下的臉帶着一抹詭異的笑,“我來告訴你一個方法,一個讓你姐解脫的方法。”
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流落,琳達撲通一聲無力的坐在了地上。
男人看着琳達這番作态心裡卻沒有絲毫憐惜,他放肆大笑着,像是在嘲弄琳達的愚蠢。
愚蠢的被他人利用,死心塌地的幫他做事,最後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家人是死于這人之手。
雙手捏成拳狀,琳達惡狠狠的看着對方,男人卻連一絲害怕的情緒都沒有。
室内的有無似無的香氣又重了一分,其實琳達也明白他把真相告訴了她,就說明他早就是有備而來。
視線開始模糊不清,想必是已經開始發作了,琳達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女人的雙目逐漸赤紅,而紅袍人卻沒發現女人的異常,他在享受着琳達得知事實時悲痛中摻雜着怨恨的表情,不知不覺臉上帶上了一抹愉悅的笑容。
等到琳達戰戰巍巍的站起時,紅袍人才發覺了她的不對勁,但已經太遲了。
琳達用力的掐着男人脖頸,帶着連對方的骨頭都要捏碎的力道,男人口中吐出‘嗬嗬’聲響,卻說不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在他的眼中最後映照的隻有琳達瘋狂的神情,這一瞬他仿佛明白了某件事,氧氣從體内流失,他瞪大雙眼指着琳達,最終隻能不甘的死去。
而琳達可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對方,就算對方死了她還是用盡全力的掐着對方。
褐色的長發褪去了它的色彩,在理智被吞沒之前,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記憶的最後浮現的并不是林奇的身影,而是另一個身影。
琳達溫柔的撫摸着他淺金色的短發,“金,無論你姐做了什麼你都要好好地保護她。”
小小少年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看着她,慎重的說着,“我一定會的!”
抱歉,金。
把你一個人丢在這滿是冰冷的實驗室裡。
對不起,不能陪着你去見你的姐姐了。
那天,随着琳達的死亡,除了J6以外所有實驗體都在同一時間死亡。
外7
除J6以外所有實驗體的死亡是男人不曾想到的。
當他收到消息時,他正開始檢查J6實驗體的身體機能等等各個指标。
小小少年浸泡在福爾馬林中,他淺金色發絲在液體中漂浮着,金緊閉着雙眼像是睡着了一般,但見到過程的人都知道是在男孩的掙紮、恐懼中給他注射了麻醉劑才會呈現這樣的效果。
光屏内各個指數升升降降最終停在一定的數值上,褐色的眼眸觀察着那一條條柱形圖,臉上的逐漸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但這抹笑終是在屏幕上突然蹦出的紅色警示圖下不見蹤影。
隻見警示圖中浮現出這樣的字眼。
[實驗體D2暴走]
當然如果隻是一個也不會讓男人的神色變得如此的陰沉,随着D2的暴走相繼跳出的則是E7、F4、G2、H3、I5、J1。
男人頓時慌了,也顧不得此時還正在檢查J6實驗體的身體狀态,他連忙往外跑去留下的是恐慌不安的實驗員們和還在液體中浸泡的金。
步伐不穩跌跌撞撞的來到關押實驗體的樓層,輸入了密碼,掃描了臉部和瞳孔,他緩緩推開那扇加硬加厚加強的防護門。
可惜他來的還是遲了點,樓層内早就一片腥風血雨,所有實驗體的暴走,因流淌出的鮮血而興奮,嘶吼着、厮殺着、亢奮着、狂歡着。
穿過對方胸膛的手,鮮紅的色彩飛濺而出,手心内一片黏稠、濕潤和溫熱,卻如此的讓人感到高昂。
頭發雪白的少年因在人群中狂歡而染成一片赤紅,他那雙普通的褐色雙眸此時早已充滿血色,摻雜着不知是血還是亢奮的色彩,他的手緩緩從另一個人身體裡抽出,毫不在意的捧着自己的臉頰,一副陶醉的看着眼前的人間煉獄。
這樣的姿态是最适合男人心目中的殺戮機器,但其中的無法控制和敵我不分讓上層遲遲不肯接受這一項計劃,給予的基金已經停止暗諷着J一代的實驗體将會是整個‘基因改造計劃’最後的實驗體,而現在又發生了全員暴走的事件,現有的實驗體也隻有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J6了。
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一個心智不全的幼兒身上,沒有比這個還要讓人感到糟心的了。
男人煩躁的捏了捏發紅的眉心,厭惡的看着眼前已經被他定義為‘失敗作’的實驗體,他也不顧内部是否還有其他實驗員的存活點擊了手腕上的智能手表。
與手表對應,防止實驗體逃走的最後一道防線上了鎖,與此同時還多了一層鋼化玻璃,繼鋼化玻璃之後鐵質的欄杆降下給防線多添了層防護,實驗室開始輕微的晃動,地闆上堆積的屍體也開始向中心聚攏。
屍體的中心處開了一條縫隙,一陣滾燙的熱風從底部傳來,黏稠的暗紅色液體是最先滑落的,伴随着深處傳來“滋滋”聲響隻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随着縫口越來越大,最先掉下去的是那些屍體和不能動彈的人,他們的慘叫聲在空曠的底部回蕩着,悲鳴、嗚咽、最後了無生息。
陣陣肉香從底部傳來,但這并不能挑起任何人的食欲,反而讓人感覺更加懼怕、反感、有的人甚至還開始幹嘔了起來,膽汁從口中吐出,一個人不勝體力掉了下去,剩下的幾個也隻能算是勉強撐着罷了。
就算他們這樣撐着也不代表他們就一定安全了,畢竟在實驗者裡面可是有人激發了飛行的能力。
倒不如說隻能待在原地不敢動彈的獵物,大大的方便了他的狩獵。
沒有一絲猶豫,他直接近身到一個人身旁扭斷了他的脖子,那人雙眼瞪得大大的眼中布滿着恐懼,令人驚悚的慘狀不但沒有讓實驗體退卻反而增長了他的愉悅,血紅的眼眸半眯着,嘴角咧開一抹詭異的笑,他開始了下一場狩獵。
随着時間的流逝,場上存活的人數少了許多,留下的基本上都是有着便利的能力的實驗者和依然在苟且偷生的實驗員們。
但實驗者并不會理智的停止厮殺,他們現在的狀态就如同一個執行着命令的機器,不停地重複重複直到他的手腳折斷,血液流幹,再也不能動為止。
男人也不會觀看這場戲到最後,故事才剛進行了一半男人便轉過身離開了這裡,他現在需要重點對待J6号實驗者,畢竟他現在所有的成功和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若有什麼差錯,便就萬劫不複。
更何況他也不在意那場厮殺的結果,畢竟被關在牢籠裡的猛獸也逃不出這塊束縛着他的領地。
琳達之死是在三天後發現的,畢竟一個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實驗員,壓根就不會有人在意她今天是否有出現在實驗室。
而且衆人對琳達的印象也隻停留在‘是個孤僻的女人’這一層面,雖然她作為藥劑調理師的能力出衆,但現在已經完全用不到她了,他們也不必跟這個給人感覺奇怪的女人打交道。
所以就導緻了屍體散發出腐臭後才有人知道琳達已經死了這件事。
第一個發現這件事的是住在琳達對門的女人,雖然她平時也沒怎麼碰到對方,但當一股難聞的怪味在自己房門邊圍繞,下意識的她就去找隔壁投訴了。
她的房間幹幹淨淨的一股怪味都沒有,更何況這附近就屬琳達與她房間最近,其他人的房間的門距至少有五米遠,就算再怎麼臭也不會傳到自己這邊來,除非是順風。
女人敲了半天的門,發現對方根本連一點回應都沒有,眼裡染上一片溫怒,手按在了手把上。
萬萬沒想到是對方居然沒有鎖門,輕輕一壓門就開了,沒有多做思考她推開了門,看到了一幕讓她終生難忘的場景。
地上躺着兩具屍體,一具穿着的是女人非常熟悉的實驗服,另一具則是身穿一件紅袍的人。
讓她感到恐懼的并不隻是這裡,兩具屍體腹部膨脹的就如同硬生生往肚子裡塞了一顆球,更為誇張的是套着實驗服的那具屍體的臉,已經不能用人臉來形容了。
坑坑窪窪的臉部淡紅綠色膿液從中流出,脹大的臉龐根本看不出她原本的樣貌,在褐色的表皮上隻能勉強辨認這是一張臉。
看不到瞳孔的眼白中流出的是似白似紅的液體,配上室内似有似無的屍體的腐爛味,隻讓人感覺胃酸翻湧。
女人慘白着臉,終究是忍不住的吐了出來,随着胃酸的濫出引起胸部一陣灼熱感,伴随着一陣有一陣的惡心,眼淚‘啪嗒啪嗒’的從眼眶滑落。
強行擺動發軟的雙腿,女人從那扇門中逃了出來。
之後的事就明了了許多,向大家告知琳達的事情,前來考察、清理的人員,紛飛的議論,但都無一例外都指向‘情殺’。
關于琳達與紅袍人之間的故事流轉着好幾個版本,但無一例外都是紅袍人負了琳達的心,可上層才不會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男人拿起案發當天所拍下的照片,目光從未離開過某處。
“黑色的火焰嗎?”他喃喃道。
外8
有時候時間的流逝遠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快速。
金發少女抹去額間冒出的薄汗,天藍色瞳眸中與六年前相比多了絲堅韌,調皮的發絲親吻着她的臉頰,少女将它别在耳後,原本少女愛不擇手的金色長發此時早就為了方便行動而剪成了利落的短發。
她手持一把銀制手槍,眼神一凜扣動扳機,銀色子彈便飛了出去,子彈随着風速和移動軌道正中紅心,接下來如法炮制連續幾次射擊都射中靶心。
同期的女兵都憧憬的看着她,畢竟她在軍中的射擊、格鬥、反應能力、都是上乘的,這樣一個有天賦的人壓了她們一頭,她們卻一絲嫉妒都沒有。
基本上嫉妒是建立在他們有着相同的資源和天賦下,但是像這樣怪物級的天賦和能力,他們必然連一絲嫉妒都不會生出。
将槍械收回,秋回歸隊列等待着長官發号施令,她挺直着身體,擺出了标準的站姿,她不會有任何的松懈就算此時此刻她神遊在外。
水藍色的眼眸盯着遠方的那棟圓形白色球體,那是她一直渴望進去的地方,因為她的弟弟,金就在那裡。
為達到此目的就算吃了多少苦她都不在乎。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長官叫出了秋的編号,“編号RG2358出列!”
秋挺直了背向前邁了一步,中氣十足的喊着,“到!”
“你去跟他切磋一下,完成後就可以休息了。”長官指了指同屆實力最高的男人說道。
“是!”秋對此卻毫無怨言,倒不如說正合她意,若是能赢下這一場比試,她就會離目标更近了。
手捏成拳,秋擺出迎擊的姿勢,天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戰意。
與此同時在白色的球形建築物中,一名年幼的男孩剛剛從滿是福爾馬林的玻璃柱中走出,淺金色的碎發緊貼着他的臉頰,他身穿一件純黑色的緊身服,一臉淡然的看着急忙忙趕來為他擦身子的實驗員們。
他輕咳一聲,将肺部和胃部的殘留的液體吐出,等待着男人下一句話,不得不說在這六年中金早就習慣了時不時的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感覺,反正無論他怎麼不願最後還是會被強制性去做。
漸漸地他也就麻木了,就好像現在男人慢慢的向金走來面帶喜色,不用說肯定是身體狀态良好,而且至今為止都沒有任何狂躁化反應。
他揉了揉對方濕淋淋的頭發,眼底滿是對藝術品的贊歎,“J6,你完全就是上天派來福星。真是難以想象若是沒有了你,這個實驗還能不能繼續進行下去。”
是的,男人對金的稱呼一直都是‘J6’對于他而言金的名字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是他的實驗品,他是他即将踏上巅峰的成功,他是他的物品。
物品的名字,真的不重要。
淺金色的睫毛微垂,将他的情緒隐藏了起來,隻能聽到男孩輕聲應了一聲,“嗯。”
一拳将男人掀翻在地,秋拖着疲倦的身體跨坐在他的肚子上,一拳又一拳的打着對方的臉,直到打的對方鼻青臉腫才收回了手。
身體隐隐作痛着,最為明顯的是後背的疼痛,看來是之前男人将她整個人翻了過來,背撞擊在土地上所緻,抑制住胸口翻湧的疼痛感,秋搖搖晃晃的站立起來。
少女氣呼喘喘有料的胸脯也随之起伏,臉上還沾着泥沙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略微破損的軍服将卻少女柔美的容貌襯十分英氣。
淺金色的發梢擦過她的臉頰,天藍色的眼眸中像是有火焰一樣的燃燒着,在教官的宣布她的勝利下,終究是倒下了。
再次醒來已是三個小時後,秋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床邊等她醒來的教官。
常年訓練出的本能讓秋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她剛剛打算下床卻被一隻手給制止了。
秋擡頭疑惑的看着教官,教官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那麼拘束,畢竟他是特地來找秋的。
秋隻好乖乖地坐着靠着床,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天藍色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糾結,最終化為堅定,“長官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心髒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她在期待着,期待着教官能給她所期盼的答案。
事實卻不能如願,隻見教官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上面有個極為重大的任務打算交給你。”
至六年前琳達與某個陌生男士死在同一室之後,上面就給予了重大的關注,畢竟那樣标志性的黑色火焰,不可能是某個莫名的組織刻意創的。
随後他們就進行了排除法,總算确定了一個以黑色火焰為國家标志的國家,是以近幾年來聖空星一直都在試探那個名叫‘黑炎國’的國家。
不過最近做的是有點太過火了,他們不過是不小心切斷了黑炎國的糧食通道,那可真是純屬意外,一個不小心在研發軍火時投出了實彈,并且炸了對方的橋什麼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話說出去他們自己也不信,所以毫無意外黑炎國主動宣誓與聖空星開戰。
而秋則是被定位為迎戰士兵前往戰場的。
預想中的回答并沒有出現,秋心底多少有些失落,但作為第一次趕赴與戰場心情卻又顯得特别熱血沸騰,或許在她的骨子裡,她也渴望淋淋漓漓的打一場吧。
“長官,我願意前往戰場。”
那雙藍眸中滿是堅定。
金色箭矢穿透堅硬的鋼鐵,在上面留下了一個大窟窿,金發男孩氣呼喘喘的低着頭看着白色的闆磚,眼前的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那是因為他失血過多和勞累過度的後遺症。
殷紅的血液從額角緩緩流出,他身上的緊身衣早就破的不成樣子,劃開的口子中皮肉翻開流出了鮮紅的色彩。
男孩臉上也有許多的劃痕,萬幸的是總體來講男孩身上的傷口并不算深,手按上正冒出血的手腕,順着指縫緩緩滑落。
不過更加讓人心悸的是男孩身邊一米左右的位置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在那外面許許多多的機械人的殘骸倒在地上,堆積成一座高山。
有些機械人的手臂上還可以看到殘留的暗紅色痕迹,不過與這些成堆的破銅爛鐵來比,實在是難以想象這些殘骸全都來自于一個才九歲的男孩。
對于這樣的現狀男人很滿意,他贊賞的看了金一眼,便開口道,“J6你的初次任務來了。”
“摧毀黑炎國,把他給我碾平了明白嗎?”
天青色的瞳孔迷蒙的看着男人,金木讷的說着,“我明白了。”
外9
寒風呼嘯而過,枝葉沙沙作響,秋擡頭望着陰沉沉的上空,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前方一大群人正緩緩前行,秋的位置正好是尾部是一個說好但卻又不見得好的位置。
腳踩着濕軟的泥土,不用刻意觀察這一切都說明了昨晚剛下過雨,空氣中蔓延着濕氣,過于潮濕的氣流很容易讓槍械内部造成堵塞,所以在這種環境下近身戰是最合适的。
天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秋很清楚聖空星不會不知道這種環境下的利弊,和全是新兵的隊伍所導緻的後果,那麼他們的用意又是什麼呢?
他們是作為試探敵方的實力的棋子還是為了輔助之後到場的人員的前鋒?
或許兩種都有吧,因為他們不過是個任人擺布的底層士兵,是可以随時随刻抛棄的棋子。
不過秋可不願随意的死在這種地方,因為她還未見到金,因為她還想跟金在一起。
手放在了腰側被黑皮包起的槍械上,往下滑落一點是她平時放着匕首的位置,隔着黑皮摸着匕首的紋理,躁動不安的心逐漸停止,似乎又變回了那個無論遇到什麼事都可以淡然面對的秋。
但其真實心理也就隻有本人知道了。
天空漸漸被染成橙紅色,那是日出的訊号也同時是快要達到目的地的提醒。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了将近三小時的路程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許疲倦,但他們卻不能放松絲毫的警惕,越是深入敵人的巢穴越是要小心謹慎,失去了方向和地理位置,把自己放在不利的位置上就已經夠嗆了。
衆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時随刻準備迎擊突發情況,然而奇怪的是一路上都非常的平靜,就連一隻鳥叫都沒有。
太過反常的四周,讓秋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秋的預感就證實了,一切的突變都發生在他們即将踏入森林的那一刻,空曠的四周,凹凸不平的土地,随着一聲巨響開啟了迎戰的訊号。
最先遭殃的是走在前鋒的人,他們也沒想到黑炎國的人最開始使用的是地雷,所以在踩到一塊凸起時也沒過于在意,擡起腳那一瞬,整個人就被炸成了肉沫。
距離那人最近的人也無一幸免,缺失了四肢中的一肢,甚至還有些人直接缺失了頭頸。
場面一片鬧哄,躁動不安的人心,有些甚至吓得腿軟,可敵人不會給他們一個緩沖的機會,隻見樹枝上,草叢中隐藏的敵人一下子跳了出來,拿着匕首的手一一劃過那些行動不便或已經失去了戰意的人。
整個場面逐漸變成單方面的屠殺,果然都是新兵的隊伍在面對經過訓練甚至早就殺過人的隊伍就顯得特别的脆弱。
而這一切聖空星肯定預料到了,那麼他們的用意就隻可能是秋從長官口中聽到的‘殺人兵器’的展示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