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晟下意識舔舔幹燥的嘴唇，道：“子何？”

沈霧抱着胸靠在窗前的屏風旁，扯着臉滿臉寫滿嚴肅，道：“衛小将軍就沒有什麼想對沈某說的嗎？”

衛晟心髒猛的一跳，直接跳到嗓子眼，一股恐懼建華席卷，直覺告訴他，他……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沈霧見他半天不說話，本來不好的心情火上澆油，他真的很想把這個沒臉沒皮的家夥從丞相府趕出去。

他真的……沈霧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氣憤、惱怒、愧疚、無措……

或者什麼都有一點，又或者更亂，他看不太清。

沈霧的眉頭擰到一塊，他最終隻是歎口氣，還是将衛晟留下，他對着床榻上臉色有些許蒼白的衛晟道：“别再讓自己受傷了。”

說完，他停一下，又感覺自己這樣似乎有些過于縱容對方，若是他還是這般對自己該如何？況且他同衛晟并沒有什麼感情，他并不想耽誤對方。

沈霧的眉頭擰成一個糾結的模樣，随即又補充道：“傷好了就走吧，婚約的事我會同衛将軍說的，别再打擾我了。”

衛晟似乎是被他的話吓到，他結結巴巴張嘴念着他的名，他沒有喚他“子何”，反而是用了一個沈霧都不怎麼記得的稱呼，他喚他“阿霧”。

沈霧腳步一頓，随後他變像沒聽見似的，就這麼離開，都沒有注意聽衛晟後來在說些什麼。

衛晟的心随着門的合上，瞬間跌入谷底，冰冷、刺骨，就如同被一雙手來回的揉搓，疼得他發顫。

這麼做時他便考慮過被沈霧發現的後果，他或許會用厭惡的眼神看着他，或許會被他直接趕出丞相府，或許……等等，衛晟給自己設想過無數種結果，就連被發現後如何求饒都已經想好。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阿霧還會留他幾日，是因為對自己的愧疚嗎？還是有别的原因？

但他一點也不想要沈霧的愧疚，他隻想要他的愛，他想要他。

他現在又該怎麼辦呢？如何才能讓阿霧消氣呢？

衛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

幾日過去，沈霧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他，即使他就住在他的旁邊，隻需要幾步就可以來看他一眼。

衛晟憋着一股氣，他知道是自己的錯，總得讓他見到人才好繼續接下來的說辭吧，他連一次道歉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嗎？

他試過很多次，可無論自己怎麼鬧，沈霧一次也沒有來看他，一次也沒有。

他都開始懷疑沈霧是不是将睡在隔壁的他給忘了。

衛晟怕再次沈霧生氣，他不敢再繼續扣自己的傷口。沒有衛晟的阻攔，傷口很快便恢複如初，傷口痊愈，就意味着他到了該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衛晟真的很想再見沈霧一面，他想說與他聽，他隻是想留下來而已，他想讓他不要生他的氣，他真的害怕沈霧從此再也不理他。

可惜這些都沒用，沈霧不願見他。

衛晟轉身望着牌匾上那丞相府三個字，也不知道此時阿霧都在做些什麼，怕是這會正在看書吧。

“小将軍，您讓我們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查出來了，那正好，拿你出出氣。

衛晟聞言轉身，道：“走，抓人去。”

阿霧，我走了，勿念。

想必你不會念我吧？

沈霧坐在窗邊，手上正翻看着一本醫術，他頭也不擡道：“走了嗎？”

江凡本來有些犯困，聽見自家少爺問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道：“什麼走了？誰走了？”

望見自家少爺逐漸收緊的手，江凡猛的反應過來，道：“少爺問的是衛小将軍吧？衛小将軍已經走了，現在怕是快到将軍府了。”

走了啊，也不來道個别，不對，我管他來不來。

沈霧猛的将書合上，道：“我沒問他。”

江凡見自家少爺這幅模樣就明白，自己這是猜對了，他道：“是是是，少爺沒問他。”

沈霧将醫書放到桌上，擡頭望向江凡，問道：“兄長在府上嗎？”

沈漾前幾日就已經到家，隻是沈霧一直在為衛晟的事煩心，忽略掉兄長已經回來這件事。

江凡答道：“大少爺在房裡，少爺您要去尋他嗎？”

沈霧喝口茶，道：“我許久未同兄長下棋了。”

江凡道：“我馬上去安排。”

杯中的茶還剩些許，沈霧将它飲盡，道：“不用了，我去尋他吧。”

說完便下了榻，出門往兄長的院子走去。

走到門口，依稀聽見點水聲，沈霧剛要敲門，江凡便道：“大少爺，小少爺來尋你了。”

屋内的水聲停下了，随機而來的就是衣料摩擦的稀疏聲，還有一些聽不清的人聲。

饒是沈霧再遲鈍，現在他也明白了些什麼，耳朵一下子炸開一團團紅暈。

自己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撞上這種時候，他趕忙對着屋内道：“我沒什麼急事，我下次再來。”說完便要走。

沈霧剛擡起腳，屋内就傳來沈漾的聲音，他道：“不用，我馬上出來。”

沒一會，沈霧就見到了自己的哥哥沈漾，以及……哥哥的夫……莫緒川……

一想到剛才他們在裡面做什麼，沈霧的臉就不自覺的紅，他在幹什麼啊？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來找兄長，他真是該死。

沈漾的嘴紅得有些過分，一眼就可以看出剛才到底有多激烈。

沈霧紅着臉，道：“抱歉……”

莫緒川對沈霧來打擾自己好事的這種行為特别的不爽，但是沈漾是實打實的寵他這個弟弟，他也不能拿對方怎麼樣，隻能今晚在床上向沈漾讨些“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