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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936年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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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我是一個私生女的事,我早已經隐隐約約地猜測到。所以當那個男人找到我談話,并且告訴我他是我的父親的時候,窗邊的陽光照在我們的臉上,我的嘴角帶上了一絲笑意,眼裡閃爍着隐隐的興奮的目光。那是對擺脫臭水溝,破屋子以及那些低矮屋子裡的臃腫的婦人們閑言碎語的欣喜之感。

那個精明的男人察覺我情緒的變化,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在窗台的邊緣,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感到很愉快嗎,安娜?”

我想到就在不久前我還徘徊在死亡的邊緣,現在衣着亮麗地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喝着上好的英國皇家花茶,這些都某一方面上可以說是那個女人用生命換來的。我的臉上立刻挂上哀傷的表情,為了不露出破綻,我用雙手捂住臉,低聲啜泣,“我最近經常做惡夢,一想到她就難過極了……”

男人表情緩和了下來,似乎他更能接受一個柔順的,敏感又懂事的女兒,就像埃萊娜。

“她那麼對你,你還想着她?”男人輕笑一聲,臉上露出不屑。我曾經無數次幻想着我的父親和那個女人之間的情感故事。女人從未和我提過。但我沒想到的是,他會以這樣的态度去回憶她。沒有一絲憐憫,也沒有留戀。

”嗯,即使這樣。她也是我的母親,而且……她也一直在惦記着您……”我撒了一個小慌,同時透過指縫偷偷地看向男人。那是一個試探。如果他們曾經相愛過的話,即使是蛛絲馬迹的情感也該會被遺漏出來。

男人聽到我的話後,微眯了眼睛,仿佛真的陷入了回憶中。他的目光接觸到我通過指縫流露的好奇的眼神,又迅速恢複到原來的表情,“她是一個騙子。”我敢肯定我在他的話中聽到了咬牙切齒的意味,他繼續說道,“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會補償她。所以安娜,你不必對她有所愧疚,能對自己親生女兒下手的母親,不是魔鬼是什麼?”他微微一笑,眼角有細細的褶皺。

“我想你應該已經見過埃萊娜了吧。”他的臉上堆起柔和的笑容,“她比隻大了幾個月。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不是嗎?”

我看着男人的笑容,想起那個女孩子飄逸的裙擺,如同波浪的長發,美麗的眼睛,溫柔的聲音,柔軟的雙手。那一幕幕晃過我的腦袋,像荊棘叢一樣延伸在草地裡,帶着刺痛的觸感。我的雙手指甲裡有永遠也摳不掉的泥印,腳上的凍瘡一到寒冷的季節就又痛又癢。可是這裡有一個女孩子,我們享受着同一個父親,她生下來就有優越的一切。

我盡力使自己的微笑顯得特别真誠。

“是的,埃萊娜确實很漂亮。”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句話,我開始重新審視什麼是漂亮的女人,埃琳娜的那種美在我說出那句話時就被我否定,往後的聚會中,無論我對誰甜甜地說出“你真是好看,夫人。”的時候,我心裡總是藏着另一份答案。并且對自己的審美堅信不疑。

男人走後我努力挺直的背松軟了下來,我往後靠在椅背上,企圖以這樣的動作來掩蓋内心的失落。其實我無論擺什麼姿态都不重要,在菲爾德家,一個從貧困的草屋裡出來的女孩子,隻要保持着幹淨的樣子,不要髒的像一個猴子便足以讓他們放心了。

我是一個被收養的私生女。埃萊娜也明白這一點。她表現的非常有教養,并沒有向父親哭鬧控訴。她确實沒有必要生氣,她的父親對她關愛如初,一個連她替代品都算不上的女孩子來到她身邊,更襯出她的美麗和良好的修養。我不知道她是否有這麼覺得。當我在餐桌上做出一些粗俗的動作并被菲爾德夫人側目時,坐在我對面的埃萊娜總是會給予我安慰的目光。那樣的目光既然我覺得感激,又覺得如同幹澀的竹筍一樣卡在喉嚨裡難以下咽。

我被公布以菲爾德二女兒身份成為這家的一份子時,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掉埃萊娜暫借我的所以的衣物。埃萊娜喜歡白色的,縫着紗的裙子。我就專挑一些顔色偏深的裙子,比如墨綠色,深紫紅色,裙子蓋過腳踝,這樣的裙子本就不是我能駕馭的。我穿上衣服的時候,女仆也誇我好看。但是當我提到埃琳娜的裝着時,女仆微笑着說道,“埃琳娜小姐啊……就像個可愛的天使。”

第二天當我在餐桌上提出要把衣服還給埃琳娜時,美麗的女孩子将手中的刀叉輕放在桌上,拿起餐巾揩了揩嘴角,眼裡帶着笑意地對我們的父親提議道,“我想把那些衣服都捐給孤兒院的孩子們,小時候的一些玩具也可以捐掉,我已經不需要它們了。”

這聽起來是個極為人道主義的提議,尤其是它出自一個年僅10歲的女孩口中。我仿佛都可以看到埃琳娜背後伸長出來的泛着潔白光芒的翅膀。

“埃琳娜……你真讓我吃驚。”菲爾德夫人捂住了嘴,她的眼裡幾乎要熱淚盈眶,“噢,善良的孩子。”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并體會出如果埃琳娜捐了她的舊衣服,那不是意味着管家又要給她添置新衣服嗎。真正的善良也應該包含珍惜地對待自己的東西。我在和女人住在一起的時候,每一塊布料都舍不得扔掉。可是埃琳娜笑的那麼溫柔,那麼誠懇,你無從懷疑她的初願是否和她看起來一樣純潔。

男人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他考慮更多的是對于他名譽的幫助。

“這周末,我會通知管家把衣物送到這裡附近的孤兒院。”

“謝謝,爸爸。”埃琳娜微笑道,“但是我想親自去,我想親手完成一個自己的承諾。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請爸爸和安娜都來。”

我對埃琳娜的提議并不敢興趣,甚至對孤兒院也不敢興趣。我還不在這裡生活的時候,女人為了讓我聽話就曾吓唬我把我丢去孤兒院。那裡除了有比我們生活的更惡劣的生活環境,還有一群更惡劣的孩子。如果埃琳娜看到過那裡的孩子會惡作劇地把同伴吊在樹上或者故意朝女孩子頭發上吐口水,也許她會猶豫着是否要給予他們幫助。

對于上流社會的人來說,除去打花牌,看賽馬的無聊時光,做這樣一番事無非就是想感動自己而已。

出發去孤兒院那天天氣還不錯,馬車裡坐着三個人,除了我和埃琳娜,男人也來了。我們的馬車停靠在孤兒院門口。我下了馬車。眼前是被鐵鏽蠶食的黑色大門,再往上看是幾個花體的大字“沃爾孤兒院”,似乎是很久為進行修膳的孤兒院,風吹過來的時候刮去了牆上一些快要脫落的漆色。

孤兒院管事太太早已在門外恭候了,她年級有一點大了,肩上裹着一塊黑色的三角巾,身上穿着油膩膩的圍裙,看到我們來的時候,她拉着幾個孩子走上前,谄媚地笑道,“早已恭候您的到來,菲爾德先生,我是這裡的管事科爾布萊斯,你們能來這兒是我們沃爾孤兒院至高無上的榮幸。”然後她用手肘蹭了蹭她身邊的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很瘦也很髒,即使管事太太也許已經把他用刷子裡裡外外搓了很多遍,那種帶着營養不良的黑瘦仍舊是無法被洗去的。他的手上拿着一小束已經被處理過刺的白玫瑰,咽了一下唾沫,顫顫地開口道,“你們好,老爺,小姐,請收下我在清晨摘取的第一束玫瑰……”

他伸出髒兮兮的手,不知道該把玫瑰遞給誰,顯然科爾太太沒有在這一點上事先吩咐過,他的眼裡閃着無措的光芒。埃萊娜走上前一步,微笑着對他伸出手。她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地為他人解圍,但顯然孤兒院的孩子并不像她十年來接觸到的懂得處世的朋友那般,男孩子臉色蓦地蒼白,在埃萊娜的指間觸及到玫瑰時,他松開了手,猶如被驚吓到的小鹿一樣踉跄着後退兩步,花束掉在了地上。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科爾太太的臉部肌肉僵硬得猶如剛打好的鐵塊,我相信如果不是我們這群人在,她一定會馬上用手掌朝着男孩子招呼過去。那花束掉在地上時發出的聲響在她耳裡猶如寫着巨大數額的支票被撕裂時發出的令她絕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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