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回事,伯特萊姆。”我矢口否認,對着伯特萊姆咬耳朵,“你哪裡聽來的?”
伯特萊姆說道,“昨天我第一次被邀請參加斯拉霍格恩教授的聚會,湯姆•裡德爾也在那裡,有人說起這件事來嘲笑他,我就聽見了你的名字……當然還有奧羅拉的……”
“這很簡單,是奧羅拉幹的。”我忍着肩膀的疼痛對着伯特萊姆鎮定地說道,“你要知道,我根本就
不認識湯姆•裡德爾。而且,這明顯就是一個刻意被制造出來的陰謀。”
如果面前這個人是湯姆,那麼他就會說,“你又在撒謊,安娜。”
但是伯特萊姆不一樣,他聽完我說的話之後,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泊桑教授和伯特萊姆扶着我來到醫療翼,校醫梅特婦人是一個年紀很大的女人,據說她的年齡大概和學校的曆史差不多久遠,她最喜歡冷着一張臉,手法娴熟地處理各種傷口。
她遞給我一瓶綠色的藥水讓我喝下。
“梅特夫人,你可以考慮改善一下魔藥的味道。”我想了想說道,“也許那樣會讓你狠狠地賺一筆。”
梅特夫人冷哼一聲說道,“改善味道?為什麼要改善?難道這對于你們這些淘氣鬼來說不是很好的教訓之一嗎?”
我還想争辯什麼的時候,她托着我的肩膀和手肘部分互相用力一推,我尖叫一聲,整個人虛脫般地躺在床上。
梅特夫人囑咐我了幾句“好好休息”之類的,便轉身離開了。
我想擡手擦去額頭上冷汗的力氣也沒有,仰躺着直直地望着白色的天花闆。窗外飄進來的風将我額頭上的汗珠吹幹,後腦勺枕着柔軟的枕頭。
我終于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聞到了一陣花香。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金發的女孩子端坐在床邊的長腿凳上,她并着膝蓋,雙手放在大腿上,一手握着一束鮮花,一手撐着下巴望向窗外。我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窗外落日已經降得很低,她的身上還帶着陽光餘留的暖意。
見我醒來了,苔絲轉頭朝我微微一笑,“安娜,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我這麼稱呼你……我叫苔絲•布拉克,當然你也可以叫我苔絲。”
我躺在床上朝她勉強地笑了笑,“你好,苔絲。”
苔絲将花束插在我床頭的玻璃花瓶上,“感覺怎麼樣?安娜。”她将一縷頭發撥弄到耳後,臉上帶着少許局促的神情。當我以為她會脫口而出道歉的時候,卻見她擡起頭望向我,說道,“魁地奇真是一個冒險的遊戲阿。”
“何嘗不是呢。”我聳了聳肩-----如果我的肩膀恢複得不錯的話,我想我會這麼做的,“看看泊桑教授就知道了。”泊桑教授當初退役就是因為受了嚴重的後背肌肉撕裂傷。
苔絲關切地問道,“梅特夫人有說過,你什麼時候能痊愈呢?”
“這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我說道,“大概三天後我就可以重新去上課了,哪怕又是魁地奇。”
苔絲松了一口氣。
我閉上眼睛輕輕嗅了嗅,“很香的花。謝謝你,苔絲,我很高興你能來看我。”
“不用客氣,安娜,本來我很擔心你,但現在我安心了。”金發女孩子抿嘴微微一笑,然後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頭捧起懷表看了一眼,說道,“很抱歉,安娜。我必須要去上課了。”
我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你快去上課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何況還有梅特夫人,她最不喜歡探視者久留了,無論是誰都會被她不客氣趕走。”
離開前,苔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轉身走到我的床邊,一手撐着床沿,腰部微微彎曲,她放低了聲音,似乎在與我低聲細語,又帶着些許輕松俏皮的口氣,“安娜。下一個周末你有空嗎。”
我愣一下,飛快地說道,“我不知道。有什麼事嗎?”
“下一個周末,我和幾個好朋友會開一個小聚會,我希望你也能來。”苔絲朝我眨了眨眼睛,“那裡都是我的好朋友,像這樣的聚會,都是大家閑暇的時候才會碰面,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
她耳後的發絲又從臉龐滑落下來,幾根細細的頭發蹭到我的額頭,帶着細微的癢意,就像小小的紅螞蟻爬上了我的額頭。
“當然,”我說道,“我很高興我能被邀請。”
”
苔絲離開後,我用手肘撐着床,使勁讓自己坐起來一些。這動作費了我很大的力氣,等到我坐起來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苔絲帶着笑意的話語仿佛還響在耳邊。
“地點是在地下室的公共活動室左拐第一個房間,一幅畫的對面,口令是綠龍眼。”
我想要仰起腦袋,将頭擱在床頭的欄杆上,直到喉嚨裡發出模糊的笑。可是我沒有這麼做,隻要
我輕輕一顫抖,肩膀就會疼得厲害。也許愉悅的心情可以減少一些痛楚。
床旁的長腳椅還靜靜放在那裡,窗戶就在我的腦袋上面一點。太陽已經完全落山,隻有餘晖透過
窗戶穿過椅子靠背上的镂空裝飾,在地上打出斑駁的光暈。風就像浪潮一般一陣一陣地吹來,床邊的玻璃瓶“啪“地一聲被吹倒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然後我側過臉,伸出手将那束花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