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連滾帶爬,無人攔她都摔了好幾跤。實打實的肉摔,聽着就很疼。
“啧,千機雪,你這樣把人家吓跑了怎麼得美人心啊……”軒轅逸搖着扇子走過來,“長得又不差,說兩句好聽的還有拿不下的嗎?”
一副好哥倆的樣子,可以互相交流經驗。
千機雪看了他一眼,“我又不要她的心,哄那份開心做什麼。”她放飛自我了,今天的千機雪就是個變态了!那咋了!
“唔。”這軒轅逸沒話說。
“好了,晚宴還要繼續,希望沒有影響大家的興緻。”軒轅寂發話了,也就沒人敢妄議了。
“這就是你的初戀情人?”涼涼的聲線響起,倒是看熱鬧的成分比較大。
蘇月如面色難看,千機雪從未在她面前這樣。“你閉嘴,他不是這樣的人。隻是想救那個女人而已。”
“嗯哼?那個女人耳朵上好像帶着那種藍色的……定情信物。”這人靠在一旁,“千機雪不是隻認信物嗎?說不定他真的因愛生恨才有今日這一出。”
那個舞女不認他,惱怒也很正常吧。
蘇月如咬着唇,京城裡所有藍色的耳墜都賣光了,據說那種款式隻有碧水居出,完全壟斷了藍色琉璃的商路。她根本買不到!
男子就在一旁看着她面色變換,還有閑心倒了一杯酒,在蘇月如沒注意到的時候與千機雪遙遙舉杯。“良辰美酒,還有……美人。”
千機雪端着酒杯,抿了一口以示回應。
這個距離她聽不到他說什麼,但是現在很需要轉移注意力。其實這樣也不錯,就算他們知道她是五毒谷的“搶手貨”,也總要忌憚一下千機門,忌憚一下她是個私德有損的混蛋。
男性的身份就是方便,哪怕是個混蛋也能被包容,而恰巧她有一張加分的臉。這樣也算斷了用美人計的可能,若足夠強勢,應該就算有斷袖也不敢……輕易下手吧。
——
“姑娘……”
“去找姐姐。”洛夕睜開眼,推開丫鬟的手。眼中隻有冷色,還以為風玄煜愛姐姐到什麼份兒上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本來想借着刺殺和風玄煜進一步接觸,可他竟不是個心軟的人。姐姐把不住這個男人,她也有機會不是嗎?不過那個千機雪是個礙事的。
“……姐姐?”
那隻冰冷的劍挑起她的下巴,傳來的是比劍更冷的聲線,“我倒不知道你有那麼為我,刺殺不成還差點貼了自己進去,感覺如何?”
“我當真是為姐姐憤憤不平!可那風公子絲毫不心疼我是你的妹妹,竟要将我送與旁人……姐姐,你能放下就是最好的。”洛夕眼含熱切,好似真的是姐妹情深。
“以後我不會來接你了,好自為之。”
洛夕眸光微閃,那正好,别壞了她的事!
…………
“千機雪此人,你怎麼看?”
座上是一個微胖的男子,他喝着酒,似乎已經有些醉意。聽到問話,他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千機雪的人影在他眼中搖搖晃晃,最終變成那個午夜夢回都讓人戰栗的面容。
那時候他也喝多了,那些人談判的手段老道,在他手裡撈了不少好處。出去吹風,便撞見一個豔鬼。
真漂亮啊,黑亮的眸,白玉的膚色,她身上大片的紅色,脖子上都是滴下來的血,像是被人斬首的鬼。她就那樣笑着,沒有一絲悲和痛。潮濕的發尾粘在身上,背上好似負了什麼,他當時看不清。
隻記得那一眼,吓得他酒都醒了,落荒而逃。
可竟以為她會追上來,自己就是那背了情債的書生。
他被同行的人發現背回屋裡,醒來的時候也忘了,可在後來的夢裡,總會夢到,也越發清晰。他隻當,那是人間一豔鬼,不知是否找了她的書生。
今日見了千機雪,他有些冷淡的想,原來是個男鬼!而且像個人。“為什麼是個男……鬼?”夢碎了。
“傅兄?傅兄是不是醉了……”
“看見啥了,跟丢了魂一樣……”
傅吟蘊把手裡的酒杯一撂,表情堅定。
把周圍的人吓了一跳,相顧彼此,也沒得到緣由,“呃……怎麼了是?”
傅吟蘊呼了一口氣,有些咬牙切齒,“他是……”
——“五毒谷……的鬼。”
有心之人聽了,眼眸轉了轉,“傅兄在外遊曆這麼多年,見多識廣,莫不是知道什麼?”
可再想聽,傅吟蘊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了,難以喚醒。
軒轅逸正好路過,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傅家在此沒有根基,倒是荊楚有一個傅家,不過落得全家滅門的慘劇。而傅吟蘊隻是個出名的商人,也許名字都是假的。
因為出了刺殺的插曲,這次的宴會沒有以往吟詩作畫的那麼熱鬧。淵北的質子也沒來,雖然他素來不愛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