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喬茫然,吻得氣息不勻,頭腦已經暈成漿糊。
聽了他得道高僧似的勸誡,她被唬住點了點頭,可水裡冰冷刺骨,依然隻肯挂在他身上,蹭着他驅散灼熱,不撒手。
裴承聿長長舒了口氣,眸子凝聚起一束光,和衣跨入浴桶,擁着她一起浸入冷水。
輪到姚雪喬怔怔望着他,青絲如瀑散在肩上,喘着氣又湊過去。
這一回沒能如願。
他撥開她的發,沿着臉頰下移,按着細軟腰肢推離腹下。
收束在紅裙裡的細腰近在眼前,不盈一握,恰似風中搖曳生姿的菡萏,嬌娆曼妙。
“可是表哥,我還是好難受,身上要燒幹了。”她愈發難耐,渾身不适,在水裡撲騰着轉身面對他,幾乎騎在他腰腹處。
他退一尺,她越一丈,總也學不會收斂。
他支起腿,抵擋在彼此之間,“你學不會忍耐,肆意行事,後果将無法承受。”
這些話翻來覆去,姚雪喬已經聽膩,按住他的膝,重新挪進他懷裡。
身前是他的胸膛,身後是強健緊繃的腿,他面容寡淡不罷休地勸她,但身下也不是沒有反應。
姚雪喬抓住他的手箍在腰上,嫌棄他磨磨唧唧,有些嗔怪的意味,“我真不會纏着你娶我。”
腰上的手驟然松開,“為什麼?”
“你若執意要我幫你,那麼我該娶你。”
在動手動腳上,姚雪喬顯然極有天賦,她親吻生澀,起初隻會描繪他的唇線,但很快掌握要領,酥軟的手指在他耳後撫摸,情難自己,不滿他無動于衷,張口輕輕啃咬。
真要他娶他又不高興,姚雪喬含糊道:“表哥,你到底要怎樣……”
她明明都感受到了,可他冷淡如冰雕,身下又不是斷情絕欲的姿态,隔靴搔癢般,令她抓心撓肺心火大熾。
裴承聿握住她的下巴,稍稍分離,指腹按緊她紅潤的唇,不給她偷襲的機會。
“如果今日遇到的不是我……”他眼眸不動聲色暗了暗,“你可會百般糾纏,央求他幫你?”
漆黑的眼眸暗沉,端詳她的神态,迷蒙糊塗的眼神被他攫住。
她完全沒思考,脫口而出:“會……”
話音隐沒,他力道很大,像要将她撩撥起的,無從發洩的火氣都釋放出來,帶着懲罰意味用腰帶堵住她的嘴。
姚雪喬嘴巴撐開太大,雙頰酸痛,可雙手被束帶系住,隻能含着腰帶嗚咽。
稍稍吐出一點,他又強勢塞回去。
很快她放棄掙紮,額頭抵在他胸前,胡亂磨蹭。
他一貫明察細微,見她呼吸微弱,隻剩最後一口氣,略微抽出腰帶,容她平緩後重新塞回去。
“表哥,我的衣服……”她偏頭躲避,腰上的手掌反而更緊。
裴承聿繼續堵着她的唇,目光遊離往下,恰如月華流光,手掌攏緊她搖擺的腰肢,三兩下纏緊。
雪豔姝色自眼前掠過。
“不許再叫我表哥。”他的手伸到她的裙下,熱源絲線般牽扯他。
姚雪喬挺身,依靠他的手臂,往他腰上蹭了蹭,每一寸肌膚都好像在烈日下暴曬。
她急得雙眼赤紅,吐出腰帶時急促呼吸,不想再被他堵住,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好。”
裴承聿眸光一頓,沒有塞回去堵她亂親的唇。
她倏然很乖,淚在眼尾暈開。
然而隻是他的錯覺,她看似乖巧地攬他脖頸,湊在耳畔字字清晰,尾音帶出撒嬌的意味:“那我叫你聿懷表哥。”
青絲散發幽香,拂過鼻息,他喉結動了動,駁斥訓誡的話咽回去。
因父母緣故,他對男女之情向來排斥,但不問風月不代表他對此一無所知。
早在少年時,宮學裡輕狂倜傥的公子哥談話時便時常提及收用的侍女,相約混迹勾欄,樁樁風流韻事層出不窮。
自诩矜貴的貴族公子,在情事上也追求雅緻趣味,花樣百出。
從前他頗覺厭煩,也從不參與其中。
後來輾轉軍中,又重回京城主管審刑院,見證過太多因情因欲而跌宕的事故,更是不屑于男歡女愛。
夢境與現實相反,他依然冷淡漠然,哪怕她的姿态嬌媚鮮妍,绮态婵娟,遠勝于夢中虛幻。
松散的裙漂浮在水上,宛如紅蓮綻放,遮擋住身軀交疊處水火交融的場面。
他扣着她的頸,時而耐心十足,慢條斯理拆解她,時而帶着幾分難抑的兇狠,想要速戰速決的決心。
浴桶如覆舟,水波翻湧,蕩出暧昧規律的響動。
她肩上被李欽踩過,腰間束帶被拿開捆住雙手,紅裙在震蕩中剝落,瘀傷青紫暴露在眼前。
裴承聿攬着她抵在肩上,擡手輕輕撫遍,看向她那雙澄澈純淨的眼眸,含着春光,情絲袅袅,“聿懷表哥,你為何沒早些尋到我?”
說完,似是不想聽到他的回答,埋在他頸間,洩憤般重重咬他。
又無法招架他的侍弄,雙手掙開後尋到身下,抓撓他的手臂。
裴承聿睇着她,逐漸掌握要領,直到她眸中暈染明霞的瑰玮色彩,令人難以從中抽離,心魂俱失。
最終,姚雪喬倚在他的懷中,已經疲倦至極,閉上眼睛消停下來。
月色茫然入戶,傾倒在水面上。
他背靠浴桶,撩開散亂的青絲,摩挲她白皙帶粉的臉頰,心裡猜不透的滋味仿佛也無關緊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