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

背地裡說了公司壞話，還被老闆不小心聽到了怎麼辦？！

“随口……随口一說，哈哈。”齊菲讪笑着，找了個借口遁逃，卻被嶽禮魁梧的身體阻隔下來。

嶽禮低頭看着她，柔軟的發絲随着自己的呼吸擺動着。

他輕輕吹出一口氣，伴随着淡淡的酒精味，齊菲忍不住伸手撓了撓脖子。

“方冠文非要質問，我肯定不能露怯，你說對吧？”她再度解釋道，“我還是很在乎這份工作的，你看今天我甚至義務加班到現在呢。”

嶽禮不知想到了什麼，随口應道：

“嗯。”

齊菲擡起頭，看見嶽禮面孔上迷離的月影。

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不過，你現在來公司做什麼？”

做什麼？

嶽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來了公司。

或許是擔心喬淇月會半夜沖過來，齊菲一個人無法應對。

他忽然笑起來：喬淇月怎麼可能大半夜來找齊菲呢，分明是他關心則亂了。

“你有點吓人，不說話，又一直笑。”齊菲翻了個白眼，打算繞過嶽禮下樓。

“來看看你。”嶽禮的關切最終變成綿長的歎息。

他的視線幽幽落在齊菲身上，又驟然收回，齊菲卻能感到皮膚被目光灼燒，留下微弱的痛感。

“我有什麼好看的。”

她别扭地嘟囔一句，越過嶽禮，徑直朝玻璃門外走去。

從玻璃的倒影裡，齊菲看見嶽禮的高大背影松動了些許，随後慢悠悠轉過身。

他的目光透過反射，和她遙遙對視。

“！”

齊菲一愣，飛快撇開眼，佯裝無意地摁下開門開關，手卻被嶽禮摁住。

他的體溫比齊菲高很多，手掌幹燥卻滾燙。

齊菲下意識想逃，卻發覺自己壓根兒沒有逃離的空間，完全被逼到了死角。

“你要幹嘛？”

嶽禮湊近了些，呼吸的熱氣撲面而來，“你為什麼要偷看我？”

“……”

“看我長得帥？”

被抓包的齊菲露出一目了然的尴尬。

“啊哈，我可沒看你，是你自己臆想的。”她矢口否認，手掌用力，自動門應聲而開。

走廊裡的風帶上夜晚的涼意，齊菲隻覺得呼吸也随之暢通。

被嶽禮一通折騰，她的腦袋也暈乎乎的了。

她擡腳走出辦公室，卻聽見嶽禮的聲音在走廊裡拽成細細長長的一條：

“齊菲，承認吧，你在乎我。”

齊菲的腳步停了一瞬。

走廊恢複了夜晚應有的安靜。

幾秒之後，嶽禮皮鞋撞擊地面的聲音重新響起，擊打在齊菲心髒上。

他停在半米開外，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等待齊菲的回應。

“哦。”

齊菲摁了下電梯，又把垃圾一股腦兒塞進垃圾桶裡，絲毫不在乎嶽禮的自作多情。

“随你怎麼想。”她說道，又摁了下電梯。

今天折騰了一天，齊菲累得不想說話也不想争執。她就好像快要散架的木偶，關節都嘎吱嘎吱作響。

“叮——”

幾秒之後，專屬于嶽禮的電梯終于到達。

齊菲剛按下“B1”的按鈕，就看見嶽禮悠閑地踱步進來，忽然有些别扭。

“哦，我有東西沒拿，你先下去。”

在電梯關門前一秒，她抛下這句話之後，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應急出口的大門就在右手邊五六米開外。

沒什麼東西忘記，隻不過是逃避和嶽禮處在同一密閉空間的借口罷了。齊菲決定走下樓，雖然會慢一點，但起碼不會尴尬。

她呼出一大口氣。

“砰——”

齊菲手指觸摸到防火門的一瞬間，巨大的墜落聲在身後響起！

……

是電梯？

電梯？！

嶽禮還在電梯裡！

齊菲雙腿面條似的發軟，倉皇失措地轉過身，卻看見嶽禮筆直地站在身後！

“你下來了？”她捂住嘴，聲音顫抖。“老天，你真的下來了。”

嶽禮臉色煞白，目光鬼魅般盯着虛空，有好幾秒，他都沒有說話。

“……”

齊菲明白他受了驚吓，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

“你還好嗎？”

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她就被嶽禮死死地抱住，整個人埋進他溫暖又窒息的懷抱裡——

“求你，抱我一會兒。”他帶着顫音輕聲說。

“求你。”

齊菲的心一下子軟了。

她的胳膊環住嶽禮寬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拍着，像是在撫摸孤單的金毛。

“沒事了。”她說。

*

和安保部門簡單溝通處理完已經淩晨三點。

齊菲并不困，無論是誰受了這麼一通驚吓，都沒辦法睡着。

後勤部門的經理匆匆趕來了公司，接手了後續的工作，但他聲稱電梯在前一天剛剛接受過例行維修，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問題。

經理的臉已經被吓得慘白，看到幸存的嶽禮，就差朝着他磕三個響頭。

“算了，你處理吧，我回去休息了。”

嶽禮的手指剛想碰電梯，卻又本能地猶豫了一下。